林熹望著他,恨不得望進他心里去,問:“你談戀愛了?”
段明軒隨口嗤笑:“哄著玩罷了?!?
口吻是玩玩而已。
林熹蹙眉:“你以前不這樣。”
段明軒笑了聲:“我都多大的人了,難不成像我們禁欲冷漠的大哥一樣,打二十九年光棍。”
提起段易珩,段明軒語氣帶著煩躁和抵觸,林熹卻莫名一慫。
從小到大,她就怕這人。
“你要去哪里?”林熹覺得跟他這通電話有關(guān)。
“沫沫追尾了,我去處理一下。”
酸澀疼痛抵住咽喉,林熹嘴巴張合了下,口型是段明軒口中說出的“沫沫”。
猶豫了會兒,林熹避開他的視線:“那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打車回去?!?
“費什么事啊,跟我一道兒去?!倍蚊鬈幇缘老铝藳Q定。
“我不——”林熹胃部一滾,臉色更白了,她緊抿著唇閉上了嘴。
段明軒這輛車是新的,林熹難以忍受里面的皮革味。
“怎么了?”段明軒擔(dān)心地握住她手腕。
林熹掙了掙,隨意找了借口:“沒事,只是餓了?!?
段明軒去翻扶手箱,拿出一盒曲奇遞給她:“上次沫沫剩在這里,你吃點,墊個肚子?!?
林熹胃更疼了,她要去拿,段明軒已經(jīng)給她拆開了。
“自己拿著吃,我再給你拿瓶水?!?
林熹默默嚼了兩塊,胃里壓力稍減,只是嘗不出咸淡。
二十分鐘后,兩人抵達市區(qū)。
車門剛開,一道明亮纖細的身影跑過來,嬌滴滴喊段明軒:“老公?!?
林熹抓著車門的手猝然捏緊,她有些搞不懂現(xiàn)在的人,為什么沒結(jié)婚就能沖著對方喊“老公老婆”。
段明軒斥了一聲:“瞎叫什么,沒看有人在?!?
沫沫終于看見了林熹,扭捏道:“妹妹又不是外人?!?
林熹胃部翻涌,她確實是外人。
“行了,你陪著小熹,這邊我來交涉?!?
“那人家要拍個朋友圈?!蹦贸鍪謾C對著段明軒和車拍了一通,“炫耀一下我男朋友?!?
語氣頗為得意。
林熹眨了下眼,偏過了視線,壓著即將崩潰的情緒。
那輛邁凱倫,段明軒半年前開視頻給她說過,原來是送給了他女朋友。
“小熹,你怎么不說話,你不喜歡我嗎?”沫沫撇了撇嘴。
“沒有?!绷朱涑吨旖?,“我只是有些累,你……”
沫沫:“我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問我名字,我叫章沫,文章的章,泡沫的沫?!?
“我能知道……”林熹有些猶豫,“你跟他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嗎?”
章沫:“我算算呀,快一年了耶,你不提還好,馬上要到我們一周年紀念日了?!?
“嘔——”林熹猛地轉(zhuǎn)過頭,吐在了綠化帶里。
章沫下意識后退一步:“啊呀,你這是怎么了?”
司機連忙給林熹拿了水和紙:“林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醫(yī)院?!?
林熹拿過紙巾和水,半晌才收拾好自己,借著長發(fā)的披擋,揩去眼尾因嘔吐而反射出的淚。
她深深看了眼背對著她,為別人遮風(fēng)擋雨的段明軒,對司機說:“不用了,送我回家。”
司機為難:“要不要跟二少說一聲?”
章沫適時插嘴:“沒事啦,他本來就答應(yīng)我要陪我一起吃晚飯的,你們先走吧,我跟他說。”
原來并沒有打算和她一起吃晚飯。
林熹溢出一聲輕笑,拋卻了體統(tǒng)修養(yǎng),一不發(fā)上了車,隔絕了所有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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