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如姚瑤,看破不說破。
她把周禾拉到身邊:“你坐我這兒,幫我算牌,遠離這些泥做的男人們?!?
“好,我先去下洗手間?!敝芎炭戳搜勖戏残械淖旖?,找了個理由出去。
今晚云牧琛包場,覓容沒有其他客人,一樓只開了幾盞昏黃的壁燈。
吧臺里,留了一個服務(wù)生在擦杯子。
周禾遞給他一百塊錢:“買支防過敏的藥膏送給樓上的孟總,不用提我,就說是你們主動看到的。”
孟凡行從小芒果過敏,但是不嚴重,吃完只會在嘴角起些細微的紅疹,除了癢并沒有別的癥狀。
服務(wù)生走后,周禾一個人在吧臺邊坐下,她喜歡熱鬧,但不喜歡圍著她轉(zhuǎn)的熱鬧。
才坐了一兩分鐘,一股濃濃的煙草味飄入鼻中。
周禾側(cè)頭,吧臺另一邊坐著一個抽煙的男人,繚繞的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泛黃,籠罩下的側(cè)臉朦朧不清。
男人將燃到一半的煙碾滅在琉璃煙灰缸中。
最后一縷煙絲散去,深邃的眼眸漸漸明晰,正看向她。
周禾心驚,退無可退:“云總?!?
第一次看云牧琛抽煙,她內(nèi)心是震撼的,就像看到動物園里溫順的獅子突然間掙脫了束縛,奔跑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顯露出深藏不露的野性和難以抗拒的性感。
云牧琛拉開旁邊的高腳凳,暗啞的聲線里帶著幾分懶意:“到這邊來坐?!?
周禾像被施了魔法,聽話地坐到他身邊。
“喝酒嗎?”
“不喝?!?
周禾搖頭,酒聞著很香,就是不敢瞎喝了。
云牧琛幽暗的眸落在她手腕的淤青處:“被欺負了怎么不告訴你哥?讓他給你出氣?!?
被揭穿的周禾拉下衣袖,蓋住手腕:“不是什么大事?!?
她暗嘆了口氣,姚瑤這張大嘴真是什么都說,前兩天還說要幫她抵抗云牧琛,轉(zhuǎn)眼就把她賣了。
云牧琛笑了,面上卻是明顯的譏諷:“公主長大了,不需要哥哥哄了?!?
周禾噎住,他是因為被拒絕心里不舒服嗎?要拿她小時候的糗事找補回來?
有點小心眼。
她不說話,抿著唇,因怒意爬上臉的紅暈在昏黃的光線下生動撩人。
云牧琛轉(zhuǎn)著手中的酒杯,收起玩笑。
“你良善人家未必領(lǐng)情,收起你的善心,自己少受點傷?!?
“知道了,謝謝提醒。”明明不開心,卻乖的不像話。
云牧琛還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有股要噎死他的沖動。
是挺會拿人的,乖巧的皮囊,骨子里全是叛逆。
周禾見他面色忽然陰沉,特意補了一句:“我真的明白了,以后不會多管閑事了。”
水靈靈的眼睛透著真誠,很聽教誨地看著他。
云牧琛冷笑,孟凡行就是被這張人畜無害的臉哄大的。
服務(wù)生正好進來,把買的藥遞給周禾:“您看下這款可以嗎?”
周禾細細地看過說明書,好一會才點頭:“可以,送上去吧。”
云牧琛仰頭一口烈酒,酒液如火焚喉,辛辣熱烈。
他緩了會酒勁,沉聲問:“周禾,你喜歡的人是你哥?”
周禾握緊拳頭,腦袋嗡鳴,她都沒敢這么問過自己?
內(nèi)心最隱蔽的角落毫無防備地被他撕開一道口子,藏著的心思無處遁形。
她和孟凡行同時失去親人,成長之路被迫相互取暖,之后又為了彼此被迫分開,當(dāng)她以為這就是最牢固的親情時,身邊所有人都逼著她承認:孟凡行不是她的親哥哥。
那她對孟凡行的喜歡是什么?是不倫?還是不道德?
不管是什么,她都已經(jīng)把這份喜歡藏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