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猶豫了一下,眼睛一亮,小跑去火急火燎再倒了一碗水,接下來練字簡直就是字字鐵畫銀鉤,字字入木三分。
老劍神此時(shí)有些明白為何徐小子那么喜歡逗弄眼前丫頭了。
李淳罡捧碗喝了一大口酒,更堅(jiān)定了心中要與徐小子去做的一筆交易買賣。
再看姜泥練字,輕聲呢喃,善意提醒道:“劍與字同,最重一氣呵成。小泥人,來來來,老夫?qū)懽帜銇砟睢!?
姜泥哦了一聲,看著老頭兒手指,默念道:“朝游東海暮西山,袖中青蛇膽氣粗。一遇不平便放杯,拔劍當(dāng)空氣云錯(cuò)。連喝三回急急去,只見空里人頭落。世人道我在登階,早過巍巍十八樓……”
老劍神灑脫寫字時(shí),瞥見姜泥不僅在讀,而且這丫頭情并不自知手指跟著在桌上書寫,與他桌上所寫詩句不僅形似更神似。
我不去練劍,劍意自然足。雙袖雖無劍,青蛇膽氣粗。
老劍神以斷臂姿態(tài)入世以后,第一次喝酒不多卻酣醉。
房間內(nèi)劍意森然,分不清出自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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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幼薇慵懶趴在桌上,白貓蹲在她眼前,蜷縮起來,像一團(tuán)雪。
魚幼薇伸出一根手指,武媚娘伸出兩爪抱住,憨態(tài)可愛。
早已不是涼州頭號(hào)花魁的女子笑道:“還是我的媚娘好,除了吃就是睡,無憂無慮,想見你時(shí)你都在身邊,不想見你就不見你,也不怕你記仇?!?
她更不是那個(gè)曾被喚作魚玄機(jī)的少女了,臉頰貼在微涼桌面上,伸手去摸著寵物的毛茸茸腦袋,自自語道:“你想不想離了我獨(dú)自生活?”
既然武媚娘注定無法開口說話,她便自問自答道:“即便一開始會(huì)想,可習(xí)慣了就不去想了吧?明知這樣不好不對(duì),但偏偏走不掉逃不掉,是不是?”
“你呀,就是個(gè)花瓶兒,還是不算好看的那種,能活著,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比不過院里的丫鬟們,比不過那些獨(dú)自行走江湖的女俠們,比不過一個(gè)敢拿匕首去恨的孩子,誰都比不過。你連爹娘都忘了,連名字都忘了,你能比得過誰?這樣的你,值得誰去多說幾句話?”
“你總會(huì)老去的?!?
……
外頭,世子殿下靠著房門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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