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只能沖著林辰的背影開口,雖然不愿意,但也必須裝作咄咄逼人起來:“于燕青給你寫信,馮沛林每天看著你,我可以不問你的過往,但與這件案子有關(guān)的事,你都必須說清楚?!?
他的話很直白,林辰的腳步也理所當然停下:“刑隊長需要我交代什么?”
林辰背對著他,在前方問道問。
“你是否認識馮沛林?”
“不認識?”
“那他為什么留這封信給你,信里的白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簡單,因為我房間里有沙盤,他想讓我知道,我所作的一切分析,只不過是他想讓我看到的東西而已,他在向我挑釁?!?
“他為什么要向你挑釁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刑從連很無語,“三年多了,他每天偷窺你,制造謀殺案,向你挑釁,你卻不知道為什么?”
刑從連的話很不客氣,他也做好了林辰很不客氣回應(yīng)地準備,林辰微微轉(zhuǎn)身,臉上卻出現(xiàn)了笑容。
那不是嘲諷、生氣時的譏笑,而只是很單純的在笑,仿佛刑從連剛才的問題,非常非常有趣。
“刑隊長,您可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挑釁我的人,無論是心理變態(tài)者也好高智商罪犯也罷,真的非常非常多,如果我需要在乎他們每次向我挑釁背后的動機,那我可以不用活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刑從連頓時啞口無。
“為什么?”他于是只能問出這三個字。
“因為我曾經(jīng),真的非常有名?!?
這是一句驕傲的話,但從林辰嘴里說出來,卻沒有任何夸耀意味。
反而顯得很誠實,誠實得可愛。
如果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大概會大笑,但刑從連確實不一般,他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我想也是,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聰明的人?!?
他的眼睛很好看,低垂著眼凝望你的時候,湖綠色的眼眸仿佛深邃如海。
畢竟是有異國血統(tǒng)的男人,夸人的時候,有特殊的種族優(yōu)勢。
林辰的臉,很沒意外地紅了。
這是件尷尬的事,畢竟前幾秒,他的語氣還很沖,差點和刑從連吵起來,幾秒后,卻被夸得臉紅,顯然太沒有定力了些。
自己開的話題只能自己扯開,所以,他輕咳了一聲,問:“時間很緊迫,我想馮沛林恐怕要自殺?!?
“于燕青自殺了,馮沛林也要自殺?”
“于燕青只是受馮沛林操控的一枚棋子,馮沛林恐怕是利用她完善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
“人可以通過關(guān)于死亡的訓(xùn)練,來克服死亡的恐懼,這是我們先前得出的推論?!绷殖筋D了頓,接著說:“而我之所以認為于燕青不是幕后兇手,是因為她并沒有充足的作案動機?!?
“但是馮沛林有?”
“對,男孩都有戀母情結(jié)。如果我沒有猜錯,馮沛林應(yīng)該成長于單親家庭,他的母親馮雪娟一手將他帶大。你知道,孩子的扭曲,往往與家庭脫不了干系。如果我還沒猜錯的話,馮雪娟應(yīng)該有極強的控制欲,必須要求兒子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說起來,你們學(xué)校的老師好像是說,馮沛林每到規(guī)定時間,都會給母親打電話,這是因為馮雪娟的要求?”
林辰點了點頭:“這樣的控制會導(dǎo)致兩種結(jié)果?!?
“什么結(jié)果?”
“第一種是極度叛逆,第二種,是極度順從,將母親當做神,尊崇她的話如同尊崇神的旨意?!?
刑從連都忍不住打寒顫。
“如果你是馮沛林,你的女神臨死前摔成肉泥的慘狀被別人看到,你會有什么想法?”沒等他表示這太重口,林辰又接著問道。
雖然很想吐,但刑從連必須承認,如果他是馮沛林,自己敬若神明的母親慘死于他人面前,他確實有殺人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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