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對她說道:“我打架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袁真打架是為了我兩肋插刀,有什么區(qū)別嗎?”
“還真沒什么區(qū)別,都是血性十足的男人!”
肖艾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卻在拉開玻璃門的一剎那,又轉身向我問道:“江橋,你有信仰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和我談起“信仰”這個詞,我木訥的看著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過什么信仰,許久才回道:“做人一定要有信仰嗎?”
“信仰就是生命里最亮的光芒,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失去信仰。你可以想想,當你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快要活不下去時,是什么支撐你繼續(xù)活著的,那就是你的信仰了?!?
“那我有信仰?!?
“你的信仰是什么?”
這次,我沒有再多想,脫口而出:“是郁金香路上那個廢棄的紡織廠。”
“為什么?”
“因為從它被廢棄后,除了我,沒有人會在路過那里時再進去看看,所以它的存在就像一個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秘密……還有,那里有我想等的人!”
“沒有人再進去過嗎?……可我已經(jīng)進去過很多次,難道我也已經(jīng)成為你信仰中的一部分了?”
我有點語塞,許久才回道:“你是亂入的。”
肖艾沒什么情緒的回道:“哦,看樣子我進的不是時候,可是看過里面的荒涼之后,我還是很喜歡那輛報廢的卡車。不知道,有生之年它還能不能離開那座紡織廠去外面走一走。”
我盯著肖艾看,不太理解她想表達什么。她就是這樣,有時候說話簡單到有些赤()裸,有時候卻能把你繞進思想的死胡同里回不過神。想來,這就是她和袁真長期相處的結果,因為聽過袁真的音樂作品,便會了解他也是這么表達的,時而簡單,時而深邃到整個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在自娛自樂。
我與她一陣對視之后,終于說道:“那卡車已經(jīng)和廢鐵差不多,你就別做夢了……對了,你的信仰又是什么?”
“音樂?!?
我點頭附和道:“音樂是個好東西,它可以治愈人的很多情緒!”
“呵呵,是嘛……我的信仰可沒你的高級,因為這個世界上把音樂作為信仰的人有很多,但是把紡織廠作為信仰的只有你一個……”
“如果我的天賦異稟把你給驚到了,我很抱歉!”
“臭不要臉!”
我“哈哈”笑著,直到肖艾不愿意看著我得意忘形而進了自己的房間后,我才收起這并不是很自在的笑臉,靠在陽臺的護欄上點上了一支煙,然后又想起了信仰這個詞。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表達可能存在錯誤,為什么我的信仰是那座紡織廠而不是陳藝呢?我記得在自己孤獨到快要崩潰的時候,都是曾經(jīng)與陳藝在一起的那些畫面,以回憶的方式拯救了我。
如果說信仰是活下去的動力,那陳藝顯然更加貼切。至少我最近一直在做夢,希望能夠盡快搞定生活里的麻煩,然后與她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這已然成為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主導著我的欲望和在欲望里存在的理想。
熄滅手中的煙,回到房間。第一件事情便是拿起手機查看陳藝有沒有回復我的信息,她大約在十分鐘前回復了,她并沒有因為我拒絕了去三亞旅行的提議而生氣,并表示自己也不會去,她會利用這幾天的休假陪我一起改造“心情咖啡店”。
我心中滿是感動,人生中能有這樣一個女朋友還要奢求什么?所以我想奮斗的決心更加強烈了起來,因為我真的很想給予自己能夠給她的全部。
……
次日,我又去季小偉的“1999”咖啡店學習了一天做糕點的手法,肖艾也很守信的沒有離開揚州,她在季小偉的陪同下一起逛了揚州的幾個景點。
夜晚來臨前,我再次接到了金秋的電話。明天就是肖總和李子珊的婚禮,她最關心的依然是肖艾的去向,我告訴她肖艾還在揚州并沒有回南京的打算后,她才心安了些,表示等辦妥了肖總的婚禮后,一定會好好請我吃頓飯以示感謝。
回到酒店,我特意去了酒店的前臺詢問肖艾有沒有退房。得到的答復是,肖艾在這里訂了5天的房。也就是說,還有3天才到她退房的時間,我的心安定了下來,也許她只想靜靜的待在揚州,然后熬過這讓她感到痛苦的幾天。
下一刻,我便給她發(fā)了一條微信,約她明天早上一起吃個早飯,如果她愿意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可以一起回南京。
這條信息久久也沒有得到肖艾的回復,我心中又有了一些不太踏實的感覺,趕忙一個電話撥了過去,可得到的卻是已經(jīng)關機的語音提示,我的神經(jīng)開始習慣性的緊繃了起來,隨即閃過一個念頭:她該不會和我虛晃了一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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