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用正眼看著楊瑾,只是在奶奶的身邊站著,然**住了她的手,問道:“奶奶,你感覺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奶奶費(fèi)力的笑了笑,回道:“這才第一次化療,奶奶肯定吃的消,你就放心吧……”稍稍停了停,她又關(guān)切的問道:“你不是說要去臺北找肖艾那個丫頭的嗎,怎么還沒有動身?”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想留在上海再多陪你幾天?!?
“這么多人在上海陪著呢,不差你一個……你趕緊去臺北吧,這個事情耽誤不得,奶奶真的怕有變數(shù)!”
我心中一陣黯然,實際上已經(jīng)有了變數(shù),此刻的肖艾已經(jīng)和袁真辦了婚禮,我也茫然的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去找她,又該怎么去挽回。只是在被本能驅(qū)使著要去新竹縣找她……
這時,奶奶又拍打了我一下,催促道:“你還在想什么呢,趕緊訂好機(jī)票去找她吧……如果你因為奶奶耽誤了去找她,奶奶不管是活著還是死了,都會有天大的遺憾!”
奶奶的堅持,讓我心中有了動搖,我決定等等阿德的回復(fù),如果肖艾還在新竹縣,明天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要去一次臺灣。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奶奶,她才終于安心了一些。
……
奶奶累了,需要休息,我和楊瑾都退出了病房,只留下一個看護(hù)在病房里照看著。
醫(yī)院門口的廣場前,楊瑾與我面對面的站著,而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的6點(diǎn)鐘,夕陽有些燥熱的掛在樓與樓之間,那泛黃的光線落在我們的腳下,像是一片夢幻。
是的,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今生還會有這樣的機(jī)會相對。但相對了,我就是恨她的,恨她和江繼友讓我形同孤兒。她永遠(yuǎn)不會懂,我心里是多么愧疚趙牧和趙楚一家,也不會懂,這些年奶奶是怎么和我相依為命熬過來的,更不會明白,我在面對陳藝父母和這個世界時是多么的自卑。
一陣沉默之后,她終于開口對我說道:“我已經(jīng)給你在維景酒店訂了長期的房間,以后就不要南京上海的來回跑了。”
“我承受不起?!?
“媽媽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太累?!?
我嗤之以鼻的笑了:“你的意思是,因為你現(xiàn)在回來了,管好我的衣食住行,我就可以輕松了?……你是真的不知道,奶奶和我這些年到底是怎么過過來的嗎?……我不需要你的補(bǔ)償,你也沒有機(jī)會補(bǔ)償?!?
“江橋你錯了……媽媽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并不是補(bǔ)償。我要的只是你以后能夠好好的生活著……也希望你能理解媽媽這些年來的苦衷……媽媽并沒有放棄你,只是沒有在你最需要母愛的那段時間陪在你身邊,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和痛苦!”
我看著她,她的臉上并沒有露出很明顯的痛苦,她看著我的眼神還是與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我為此感到心寒,她真的會感到痛苦嗎?如果會,為什么還能如此平靜。
見我沒有回應(yīng),她又對我說道:“如果你厭倦了現(xiàn)在的生活方式,也厭倦了南京這個地方……媽媽可以想辦法讓你移民到國外……金秋和你一起去,你們可以一起在國外做一番事業(yè)……我想,這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一定會讓你從最近的陰影中走出來的?!?
她的這番話,已經(jīng)間接承認(rèn)了金秋自從回國后能夠突飛猛進(jìn)的大發(fā)展是受益于她??晌覜]有對去國外生活產(chǎn)生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動,卻更加反感她們這對商業(yè)上的組合,我覺得自己的人生被她們給操縱了……
就在我情緒快要爆炸的這一瞬間,手機(jī)鈴聲忽然急促的從我口袋里傳來。我知道是誰打來的,于是將那些翻涌的情緒生生克制住,然后將手機(jī)從口袋里拿了出來。
我的心情開始變得緊張,因為當(dāng)我接通電話的那一刻,阿德就會給我?guī)硇ぐ南?,我希望她還停留在新竹縣,這是我最后的期待!
我不要去什么國外,我只想追隨她的腳步,哪怕浪跡天涯。
為了她,我敢于追求,也更敢于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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