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弄堂,劉流將摩托車騎的像要飛起來一樣,它左搖右擺的在車流之間穿梭著,好似一頭短小卻又精悍的怪獸!
我好久沒有打架了,因此有點激動,這種激動源于我不知道對手是誰,自己會不會被打死。
我覺得應該相信劉流,畢竟他一個人都敢去了,再加上我這樣的精兵強將,在信心上還是應該相當有保障的。
此刻,我和劉流一個長發(fā),一個光頭,就像地痞和流氓,這樣的搭配更增強了我的信心。實際上,我之所以這么不停的找信心,是因為我厭倦打架了,也討厭紛爭……可即便再討厭,有些人也是要幫的。
我說的幫是指劉流,而不是姚芋。因為我很欣賞劉流這個吊人!
行駛了大約二十來分鐘,劉流將車子停在一個工地對面的廢水池旁,然后對我說道:“姚芋被幾個民工給扣下了……因為她爸欠了這些人一筆工程款,她爸現(xiàn)在跑路了,這筆賬就賴在姚芋身上了?!?
我點了點頭,然后問道:“農(nóng)民工不容易,掙的都是血汗錢,這一架咱們真的要打嗎?”
“自衛(wèi)反擊知道嗎?只要他們不動手,咱們和和氣氣的把人弄出來就行!他們要是先動手了,咱們也不能因為他們不容易就等著挨揍是不是?”
“還真是自衛(wèi)反擊!”
劉流點了點頭,隨即將自己那只裝著板磚的包從摩托車上拿了下來,我拉住了他,又問道:“這事兒咱們報警解決是不是更好?”
“我告訴你,只要這錢一天還不上,這就是一個沒完沒了的事兒,所以報警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咱們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我跟著劉流走了幾步,又一個染著黃頭發(fā)、有紋身的小伙子從工地的另一邊跑了過來,劉流向他招了招手,看樣子是自己人。
他氣喘吁吁的站在了我們面前,然后很是抱怨的對劉流說道:“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姚芋她已經(jīng)被那幫民工關進工棚里了,咱們要不要報警……這可是非法拘禁!”
劉流還是不肯報警,他搖了搖頭問道:“他們對姚芋動粗了沒?”
“應該沒有,剛剛我還看見有人從小窗戶里給她遞了一碗泡面,水和糧都沒給斷?!?
劉流又問道:“是哪個工棚?你指給我看看?!?
“就是西邊停著好幾輛自行車那個。”
劉流貓著身子看了看,然后說道:“咱們繞過去看看……要是能把鎖弄開,直接帶著姚芋走就行了。別什么雞毛蒜皮的事兒都找警察?!?
黃頭發(fā)的小伙子努著嘴回道:“那工棚后面拴著條狗呢!你信不信,只要咱們再往前走幾步,它要不叫我是你孫子,到時候打草驚蛇了,咱仨都得折在這兒吃泡面,誰都甭想走……所以,我覺得還是報警安全一點!”
本來以為只是小的糾紛,可是卻沒有想到這群民工竟然將姚芋非法囚禁了起來。這個時候我們要是報警的話,這些民工肯定是要遭殃的。
我曾經(jīng)在老金的婚慶公司做了六年,布置比較大型的婚禮現(xiàn)場時,也經(jīng)常會和一些民工打交道,心中深知他們的不容易……他們中間的大部分人都是比較淳樸的,但法律意識也很淡薄,所以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也可能這次是真的被逼急了!
我向劉流問道:“姚芋到底欠了他們多少錢?……要不咱們想辦法湊一湊,要是真報警的話,可能會將事態(tài)進一步惡化,他們會做出更沖動的事情來?!?
黃發(fā)小伙子接過話茬說道:“得有30多萬吧,這些民工去年給姚芋他們家在郊區(qū)那邊蓋了一個工廠,當時是一個包工頭雇的他們。聽姚芋說,錢已經(jīng)全部結給那個包工頭了,可那個吊包工頭年初的時候因為賭博輸?shù)絻A家蕩產(chǎn),然后跑路了……最后這些民工就把賬全部算到了姚芋的頭上……更牛逼的是,他們給包工頭干活,連個合同都沒有簽……人家就算有心不給,他們也沒個說理的地兒,對吧?……我就勸姚芋別理他們,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可姚芋硬是不聽……還去幫他們找那個包工頭,現(xiàn)在好了,人沒有找到,賬還全部被那些民工賴到自己身上來了!”
我心中不是滋味,可這30多萬的欠款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至少我們現(xiàn)在站著的這三個人沒這個本事。
這時,黃發(fā)小伙子又說道:“要我看,這事兒非得報警,咱們又不是不占理,怕什么!”
劉流點上了一支煙,吸了幾口之后對黃發(fā)小伙子說道:“康康,你覺得找警察來為難一群民工有勁兒嗎?……先等等,等對手只剩下那條狗的時候,咱仨再進去把人給弄出來?!?
康康回道:“我怕的就是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