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間,我在工廠里將自己暫時寄住的那個屋子收拾了一下。也收拾出了一些可能被姚芋所忽略的女性化妝用品,我將其統(tǒng)統(tǒng)裝進(jìn)了箱子里,打算等晚上見到她的時候還給她。
我不光干了這件事情,還請在南京的朋友,將肖艾曾經(jīng)送給我的那輛很復(fù)古的摩托車也用物流托運了過來。以后它就是我在這座城市的交通工具。
我還在網(wǎng)上買了一些裝飾品,打算放在自己的房間里。按照我的設(shè)想,我想將房間弄出海邊漁屋的感覺,所以那些裝飾品都是一些廉價的破漁網(wǎng)和貝殼。而我也很享受這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下午,就像去年的某個周末,我不用上班,獨自裝扮老屋子的感覺一樣。
對了,我還彩繪了一面主題為“海底世界”的墻,這使得房間里很快便有了地中海的感覺。
此刻,我真的很慶幸有這么一個可以隨意改造的地方,同時也可憐那些住在城市中心的人,他們是活在框架里的,有太多的約定俗成制約了他們的精神世界,但卻很少有人敢于去挑戰(zhàn)。于是,導(dǎo)致房價越來越高,生活壓力也越來越大……
黃昏快要來臨的時候,我點上煙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抬頭望著層次明顯的像切糕一樣的天空,尤其是盡頭的那一塊地方,重疊著很多被夕陽染紅的晚霞……這時,有一陣風(fēng)吹過,我的精神世界就和晾在遠(yuǎn)處的床單一樣,搖擺不定,于是我又啜了一口煙。
大約快要6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a6以極快的速度開進(jìn)了院子里,然后酒吧和酒店最大的投資人喬野便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來到我的身邊,叉腰看著眼前還在被工人們加班加點搭建的酒吧主體,然后很是感慨的對我說道:“一個星期沒來,沒想到主體都快搭建完工了!”
我遞給他一支煙,笑了笑回道:“如果不是你自己的裝修公司來施工,肯定沒有這么高的效率。”
喬野一點也不謙虛的點了點頭,隨即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然后又環(huán)視了一圈說道:“說真的,我對這個地方挺期待的,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接手集團(tuán)也有不少日子了,但這個地方是我獨自拍板,做的第一個投資?!?
“呵呵,和你們集團(tuán)動不動就上億的項目比起來,這個地方也就算是小打小鬧吧,我一直覺得你對這個項目應(yīng)該挺平常心的?!?
“要真是平常心,我就不會一個星期來一次了……”喬野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后又低聲說道:“去年和蘇菡待在國外,我們曾經(jīng)也計劃著買一塊土地,然后自己動手做一個莊園式的小酒吧,而我就是在簽買地合同的前一天回來的,最后地也沒買成……但終歸是心里的一個念想……真的,在國外生活的那段日子,我覺得自己自由的就像一只沒有腳的鳥,永遠(yuǎn)在天上飛就行了!”
我一陣沉默,等一支煙快要抽完后,才向他問道:“秦苗請私家偵探也有一個多月了,找到蘇菡的下落了嗎?”
喬野搖了搖頭,他沉默了比我更久的時間后,回道:“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挺矛盾的……有時候,情愿不打擾蘇菡,讓她就這么遵從自己的意愿過下去。可有時候,也想名正順的做一個父親……呵呵,父親這個詞從我嘴里說出來是不是挺別扭的?”
“事實上,你已經(jīng)是一個父親了。”
喬野笑了笑,繼而轉(zhuǎn)移了話題向我問道:“你呢?肖艾也離開南京那么久了,既然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希望,你還是打算這么一個人過著嗎?”
我吸掉了手上的最后一口煙,想了片刻之后,也沒有明確回答他。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出租車從院外駛進(jìn)到院內(nèi),等車子停穩(wěn)后,便看到金秋和楊曲一左一右從車上走了下來。這是金秋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所以在我的身邊站定后,她便四處看了看,然后對我說道:“江橋,敢在這個地方開酒吧,你們真的是挺大膽的?!?
一刻不說話就會閑死的楊曲,立馬接過話說道:“你沒看見他身邊坐著一個冤大頭嗎,反正又不花他的錢!”
喬野抬頭看了看楊曲,我以為他不會介意這樣的玩笑話,卻不想他是一副被觸動了的樣子,他用茫然的表情盯著院子里堆著廢棄建筑材料的那個地方看了許久,似乎在想著他和蘇菡曾經(jīng)在國外要建的那個莊園式的酒吧。
恐怕,他心中對蘇菡還是有這么一份不能明說的情。所以,他并不是單純的想投資酒吧和酒店,也不是為了還我的人情……雖然,我一直想著這次的創(chuàng)業(yè)不要談情懷,但在喬野的心中卻恰恰是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懷。
這時,楊曲忽然從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了三萬塊錢,然后遞到我的面前,說道:“哥,你們這個地方大的離譜,要不要租給我一小片地方,讓我diy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