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趙牧用文字聊天的過程中,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權(quán)衡了片刻之后,最終也沒有選擇向他問出心中的疑惑。這畢竟是他和于馨的愛情,不管他們做出什么樣另人感到遺憾的選擇,我都似乎不該干預(yù)太多。
我捧了一杯白開水,站在了窗戶邊上,雖然只能看到白色的墻壁,可是心里卻浮現(xiàn)出一些充滿挑逗的畫面。在這些挑逗的畫面里,愛情就像泡沫,誰都不求結(jié)果,只要一個晚上的歡愉。
漸漸,心中的畫面好像化成一道光影投射在了白色的墻壁上,變成了一副動態(tài)畫面。在這副畫面中,一個精瘦的長發(fā)男人,在角落里喝著香檳,趴體上微弱的燈光掃在他的臉上。他迷醉的看著舞池里慢慢搖擺的男男女女,滿目的耳鬢廝磨之象。對面穿著紫色長裙的姑娘,波浪長發(fā)撩在左肩。兩兩相視,舉杯隔空cheers。這一晚,在屋外的陽臺上吹著風(fēng),保持恰當(dāng)?shù)木嚯x,他們的臉微微發(fā)燙……
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這副心里想象出來的畫面也就停止了……我有些失落,因為我和身邊的人,好像都活在了愛情的斤斤計較和得失的權(quán)衡中。我們并沒有際遇去享受那幅畫面中的美好,我們都單純的活在生活的是是非非里,卻一點也不單純。
我的心情有點沉重,卻又不得不在這種沉重中去睡眠,然后去為明天的生活贏來一些可以快樂起來的可能性。
次日起床時,南京又下雨了,我獨自開著車往郁金香路駛?cè)?,路上我被堵在了一座高架橋的下面,我看見了玻璃窗上起了霧的衣服店、看見了和我一樣被擁堵在長橋下面的年輕女司機、看見了褲腳上滿是泥點的建筑工人;而路邊的花香像一塊透明的果凍塞滿了整個車廂。雨越下越小,性子急的樹木已經(jīng)長滿了樹葉。城市,一面蒼涼,一面繁華,而我們的彷徨又該給誰看?……
……
來到在郁金香路上的公司之后,我經(jīng)歷了回到南京之后最忙碌的一個上午。我將不久前從強叔那里買下的花,全部帶到了公司,然后當(dāng)成了裝飾品,放滿了公司的每一個角落。我要求每一個員工都得學(xué)會種花養(yǎng)草,并將此也納入到業(yè)績考核中,我并不是一個變態(tài)的老板,就是希望員工們能借此修身養(yǎng)性。尤其我們是一家專業(yè)做景觀的公司,更需要有這種靜下心來做實事的精神。
下午的時候,我又和王爾去人才管理中心那邊走了一趟,因為公司需要一個招財務(wù)的人員。同時,更需要盡快組建屬于自己的工程部,等這三個核心部門都具備之后,公司才能算真正運轉(zhuǎn)起來。
回到公司,沒過多久黃昏就來了,員工們陸續(xù)下了班,只剩我獨自留在公司,組裝著從網(wǎng)上買來的咖啡機,順便也想了一些心思,大多是關(guān)于這次創(chuàng)業(yè)的。因為花木都有生長周期,所以上橋農(nóng)場那邊的種植基地暫時也不可能有供貨能力,我需要一家比較靠譜的合作供貨方。所以,我在考慮,要不要盡快去揚州江都區(qū)的一個因為花木而文明全國的小鎮(zhèn)上,談幾個可以合作的花木供應(yīng)商,然后先將郁金香酒店的項目做起來。
此時,我感覺到了資金的壓力,我需要弄一筆錢。這次,我想以公司的名義去銀行貸款。我不怕因此而承擔(dān)風(fēng)險,我覺得關(guān)于創(chuàng)業(yè)不能全靠借錢或者拉投資進來而開始,適當(dāng)?shù)娘L(fēng)險也是創(chuàng)業(yè)的動力。何況,我有信心讓這個公司盈利。
夜晚快要來臨時,我才離開了公司,然后獨自走在郁金香路上。此刻,整座城市已經(jīng)不下雨了,但空氣里還有潮濕的味道,混合著蔥花和油煎的香味飄來,便成了醒神劑,掃空了我一整天積攢下來的疲憊。
我停在了老王餛飩攤,要了一碗熟悉的餛飩,然后看著這條已經(jīng)談不上熟悉的郁金香路。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沒什么可緬懷的,畢竟等新的商業(yè)綜合體在這里投入運營后,會給這條路上所有的人都帶來便利,最好以后什么酒吧、咖啡館、ktv都一起進駐才好,既然要變,那就變個徹底。
吃完餛飩,我順道似的去了自己那套正在裝修的房子。房子的裝修進度挺快,雖然還有一堆裝修垃圾沒處理,但是裝修的效果基本已經(jīng)有了。我四處看了看,然后用手機拍了照片發(fā)給了金秋。
在我離開房子之前金秋都沒有回復(fù)。而我也迎來了夜晚……一個像拍文藝片的夜晚。
我在路上撿到了一只只有幾個月大的小貓,我?guī)ゾ徒膶櫸锏晗戳藗€澡,然后又買了貓糧和貓砂以及各種盆。我給它起名叫丟丟,不管它是自己走丟的,還是被遺棄的,總之它是把自己給弄丟了。
回到住處,我便開始為這個新伙伴而忙碌了起來,它也和我挺投緣的,沒給我惹什么麻煩。甚至,我沒有教它,它就已經(jīng)會自己用貓砂盆方便了,它還愛上了我的床,我在電腦桌前寫工作計劃時,它就趴在床上看著我。我覺得,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只要身邊有個伴兒,孤獨這個老生常談的詞兒就沒必要掛在嘴邊了。
……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我接到了老五的電話,他說自己來南京了,要我去酒吧陪他喝幾杯。老五于我是有恩的,因為他幫我替肖艾搞定了很多在圈子里遇到的麻煩,甚至將自己用十年時間打磨出來的頂級樂隊也無償借給了肖艾使用,這份人情我得記著。所以,哪怕我不情愿在這個濕氣有點重的夜晚出去,可在掛了他的電話之后,我還是立刻換掉身上的睡衣,第一時間開車去了他說的那個酒吧。
我在二十分鐘后到達,老五挑了一個人少的角落,一邊抽煙、一邊喝酒。也許是因為無聊了很久,他一見我到了,便趕忙給我倒了一杯挺烈的洋酒……我也沒客氣,接過酒便一口氣喝完了。
我向他問道:“今天是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我認(rèn)識你兩年,你這可是第一次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