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夫人繼續(xù)找理由證明她有理,“你家汕橋是文彥帶來的,吃住在我家?!?
何老太太只是笑,看向何文彥。
何文彥本來是跪著,一下站起來,漲紅著臉沖著母親說道:“夠了!還不嫌丟人?汕橋讀書是他自己的本事,他住在學堂,娘在祖宅沒吃沒喝嗎?娘,兒子求求你,別給兒子添亂了?!?
蔣老夫人是拿捏別人拿捏不住,見兒子向著外人訓斥她,她一骨碌從椅子上出溜下來,拍地大哭。
“不得了了,我沒法活了!我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兒子要逼死我,讓外人欺負我,生兒有什么用!你不如拿繩來勒死我!”
何老太太指著蔣老夫人對何文彥說道:“你個朝廷命官,就被撒潑打滾胡鬧的親娘拿捏住了?別人家我不知道,在相州,何家要是有這樣的婦人,關(guān)佛堂念經(jīng)!
“何家不能被一個蠢婦連累!何為孝?首先要對得起祖宗,對得起你姓何!敗壞何家連累何家的親娘你要把子孫后代的前程都拿來孝順嗎?哪個高官家里有這樣糊涂的當家主母會留著?他們兒子就不孝了?
“讓我說你是大不孝!讓何家蒙羞,你對得起你祖父你父親嗎?你娘一鬧你就跪下,你覺得這就是孝順嗎?你讓妻兒、兄弟們委曲求全,來達到你大孝子的名聲?你這么孝順你母親滿意了嗎?你母親還不是撒潑打滾說你不孝!”
何文彥一句話不說,但是覺得堂嬸說到他的心里去了,他如此辛苦維護這個家,如此委屈求全,可是母親竟然說他不孝順。
他閉著眼眼淚流出來。
何老太太說道:“不是我第一天來你家里就發(fā)威風,我實在見不得大侄子被糊涂娘給毀了呀!”
這時候何老太太放緩了眼語氣,掉了眼淚。
莫晨曦暗叫一聲,高!
攻心之術(shù)啊,她這樣給何文彥難堪,但是再說一些體諒認同何文彥的話,何文彥只會覺得堂嬸比他娘強,體諒他明白他。
何老太太繼續(xù)說道:“雖然我們在相州偏遠的鄉(xiāng)下地方,但是我們知道你在京里步步難,你堂叔臨死之前交代我,老宅的一半給你留著,將來你帶兒子回來記家譜,要給你說相州是何家的根,萬一有個啥回相州,有我們這一房吃的,就有你們的。你去年回來,堂嬸給你說過這話吧?”
別說何文彥哭苦了,門外的何文浦何文梁也哭了。
蔣老夫人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該繼續(xù)打滾,還是自己站起來。
何文彥哭著給何老太太跪下,“堂嬸,我……”
何老太太一把拉起他,“站起來!你是男子,何家的頂梁柱!跪天跪地跪皇上!你娘生你養(yǎng)你給她吃喝就是孝順,以后別動不動就跪下。好男兒為國出力,為家族爭光,長輩教導晚輩,晚輩尊敬長輩,當媳婦的料理好家務(wù),這才是規(guī)矩人家。父母不慈哪來的子孝?你爹娘沒教過,書本沒教過你嗎?族長說了,我何家要是有連累兒孫的糊涂婦人,宗支有權(quán)送她出家!”
蔣老夫人一轱轆爬起來,“你敢!我們分宗!”
何老夫人沖著她冷笑道:“你自己承認你是連累子孫的糊涂婦人了?分宗?你家文彥回相州辦分宗,以后我絕不和你廢話一句!”
蔣老夫人沖著何文彥吼道:“文彥,分宗!以后我們和相州何家互不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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