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昏沉沉的暖光,從木門參差不齊的縫隙撒落進(jìn)來。
隨著腰帶撞破空氣落地,土屋內(nèi)光合微塵上下浮動(dòng)。
柳云珩玉帶也拋了出去。
就在宋南姝衣領(lǐng)被扯開,渙散的目光落在地上……被暗光照亮的裝著定魂丹的小小荷包之上,她意識(shí)瞬間回籠。
渾身發(fā)抖的宋南姝,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推開壓在她身上一聲聲喚著她名字的柳云珩,從床榻之上滾落。
“呃……”
那種要強(qiáng)行將她意識(shí)與肉身剝離的痛苦再次襲來,宋南姝雙手收緊,指甲都嵌進(jìn)地面。
十指連心,鉆心的疼讓宋南姝清醒了一瞬。
她充血的眸子抬起,看到光影飛塵中那唯一的一抹亮光,踉蹌?chuàng)纹鹕碜映砂斐鍪帧?
被推開的柳云珩衣襟敞開著,見宋南姝朝那荷包撲去,他就知道那里面藏著宋南姝最在意的定魂丹。
腰帶先一步被柳云珩拿到。
“柳云珩!還我!”宋南姝全身緊繃,她以金釵抵住傷還未愈的頸脖,聲嘶力竭,“還我!”
“宋南姝!”柳云珩驚呼。
宋南姝手都在抖,她身體受藥物影響,根本提不起勁,戳向自己頸脖的力道用得很大,傷口崩裂,鮮血冒出,很快湮紅了她的領(lǐng)口。
柳云珩拿著宋南姝的腰帶站在黑影里,看著面頰帶著不自然潮紅呼吸急促的宋南姝,他的心不斷向下沉。
明明在藥效作用下,她雙腿打顫已經(jīng)站不住,卻還是固執(zhí)地用金簪抵住脖子,好似下一刻就能毅然決然用金簪刺破喉管。
“懷了孕也可以落胎……”柳云珩壓不住喉頭酸意,氣堵在胸腔,兩肋生疼,“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他隔著荷包布料刺繡,摩挲著里面的定魂丹。
“你說得對!”柳云珩抬眸,通紅的眼里含淚,“懷了孕也可以落胎,只要你有一口氣,想走……我就留不住你!那我給你另一個(gè)選擇……”
宋南姝盯著柳云珩。
他舉起手中的荷包:“定魂丹可解百毒,自然也可以解了你身上的嬌顏!你服下定魂丹,我會(huì)為你從我長姐那里求來另一枚定魂丹,條件是……你永遠(yuǎn)留在我的身邊,不離開我!”
宋南姝一旦下了決定,會(huì)有多決絕,柳云珩知道。
她是真能做出,若懷孕便落胎的行徑來。
可宋南姝在意她那個(gè)弟弟宋書硯,勝過她自己的性命,這一點(diǎn)……以前柳云珩就知道。
長街之上,宋南姝為了這定魂丹命都不要,柳云珩就更清楚了。
所以,與其用圓房逼迫宋南姝,還不如用宋書硯需要救命的定魂丹強(qiáng)求宋南姝留下。
只要宋南姝失去了這顆定魂丹,她想要另一顆……就必須留在侯府!
宋南姝將視線從荷包挪至柳云珩臉上,可是目光失焦什么都看不清。
她已經(jīng)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手死死扶著粗糙的方桌才能穩(wěn)住身形,金簪用力……窒息的疼痛讓她稍微恢復(fù)了些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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