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蒙蒙亮?xí)r,宋南姝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她對帳外的迎夏說:“迎夏,讓胡管事今日就給阿硯收拾行裝,準(zhǔn)備馬車,明日……柳家的事情了了后,便派人送阿硯回南山書院?!?
迎夏一愣,之前不是說……京都的事情了了后,和公子一同出發(fā),一邊游山玩水一邊往南山書院走嗎?
這一次吵架,真的就鬧夫人這么嚴(yán)重?
迎夏也沒有多問,只應(yīng)了一聲是。
迎春在給宋南姝梳妝時,見宋南姝滿臉憔悴,關(guān)切詢問:“姑娘是昨夜沒睡好?”
自家姑娘本就生得極白,眼下多出一些烏青就格外顯眼。
“嗯?!彼文湘p輕應(yīng)了一聲,想到宋書硯,她垂眸看著手腕上,她去歲生辰宋書硯送的翡翠鐲子。
她知道,明日就讓宋書硯走,看起來很無情殘忍。
可也不能就這么放任宋書硯陷入這不正確的感情中來。
反正自宋家知道宋書硯中毒身子骨不成了,便將宋書硯從宋家族譜除名。
宋書硯的婚事宋家不會過問。
她只需要盡快給宋書硯把親事給操持起來,見多了其他姑娘,宋書硯自然會知道,對她的依賴不是男女之情。
昨夜宋南姝思來想去,覺得大約是宋書硯這些年只顧著讀書,對外人性子又冷清,接觸的姑娘太少,才導(dǎo)致他想偏了。
要是在旁的人家,像宋書硯這個年紀(jì),身邊早已有通房。
可她自己都是個未經(jīng)人事的姑娘,便忽略了這件事。
加上,宋書硯也一直不許婢女隨身伺候。
宋南姝身邊的迎秋,還是宋書硯十年前救下的姑娘,宋書硯不要迎秋在身邊伺候,才把迎秋送到了她身邊。
這些日子倒是有看中宋書硯的夫人送來帖子,可因著她鬧和離的事兒,把宋書硯給耽誤了。
等宋書硯回南山書院,她了結(jié)了京中諸事還是得去一趟,設(shè)法讓宋書硯多和別家姑娘多接觸。
“姑娘……”迎夏從門外進來,“柳世子來了,原本按照公子的吩咐,門房是不打算開門的,可那柳世子說……讓和您通報一聲,說是來給您送和離書的!”
宋南姝透過銅鏡看向迎夏:“送和離書?”
迎夏點了點頭:“奴婢和迎雪親自出去看了,您陪嫁去的婆子和奴婢們說,是世子爺讓他們抬上姑娘的嫁妝回宋府的。柳世子又讓奴婢轉(zhuǎn)告,既然安遠侯已經(jīng)松口,不必非要當(dāng)著柳氏宗族人面前和離,柳世子不想讓您恨他。”
宋南姝原都要張口讓迎夏和宋書硯說一聲,讓宋書硯去見柳云珩。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咱們碧蒼院的婆子還說,嫁妝都是迎雪早就對好了單子,只等著姑娘這邊了結(jié),就帶著她和姑娘的嫁妝一起回府!沒想到世子爺竟然說讓他們抬上嫁妝,送他們和姑娘家的嫁妝回宋府?!庇恼f,“奴婢已經(jīng)做主,讓門房開門,把姑娘的嫁妝先抬進來,迎雪在那兒照著單子對東西呢?!?
“那就請柳世子進來吧!”宋南姝道。
宋南姝出了垂花門,就見胡管事正指揮著家仆將她的嫁妝往庫房里放。
她走進正廳,就見柳云珩忙站起身來:“南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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