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著急躲我,是因為發(fā)現(xiàn)你心里也有我,所以害怕了?”
宋書硯沒敢再進一步。
他和宋南姝保持著這個看起來不算太清白的距離,低聲說:“我頭一次發(fā)現(xiàn)對你存了這種不被世俗接納的心思時,我也是害怕慌張和無措的?!?
“每一次,在夢里不受控與你的親昵行徑,讓我喜悅,夢醒之后卻都像是在凌遲……”
“宋書硯!你別說了!閉嘴!”宋南姝全身都在顫抖,她用力掰宋書硯拽著他的手,可怎么也掰不開。
宋書硯垂眸,看著宋南姝漂亮的眼仁,帶著過度受驚的水霧,心底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快慰之感。
或許,是因為她的阿姐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從容和強勢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無措的小女兒家姿態(tài),為他緊張,為他戰(zhàn)栗,這讓宋書硯心底泛起了異樣的情緒。
好似他這么多年藏在心底,對一個人隱匿的罪惡感,突然有了回應(yīng)。
他握著宋南姝細腕的手再次用力,幾乎將宋南姝扯進懷里。
宋書硯漆黑的雙眸帶著灼人的溫度,繼續(xù)說著:“直到我看到母親的信,這種罪惡感才減少了些,但也只是一些!所以阿姐你不用怕……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感受?!?
“你知道什么!”宋南姝又急又氣,“你是我的弟弟宋書硯!放開我!”
宋書硯帶著傷痕的唇勾起,隱匿邪性的弧度讓她不寒而栗。
宋南姝心里越發(fā)慌張,她拍打著宋書硯的手臂,不見宋書硯松手。
不論怎么用力都掰不動宋書硯的手指,又氣又惱之下,她張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嘶……”
宋書硯皺眉疼得輕“嘶”一聲,宋南姝慣性的心疼立刻松了口。
手腕血珠子冒了出來,他絲毫不在意。
“若是你能撒氣,便咬吧!這點痛,比不上我心里萬分之一!”宋書硯語聲一如往昔平和,卻透出一種可憐和脆弱,他把自己另一只手送到宋南姝的嘴邊,“阿姐如果咬得更用力一些,我想……我心里的痛會少一些!”
他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試探自己在宋南姝這里是不是有那么萬分之一的機會,試探他深愛的宋南姝,是否也愿意……與他一道越雷池。
從昨日到今日,宋書硯一直在步步緊逼。
宋南姝簡直退無可退,眼淚就在她眼底打轉(zhuǎn)。
她揮手拍開宋書硯送到她唇邊的手,哽咽訓(xùn)斥:“你簡直離經(jīng)叛道,荒唐!太荒唐了!”
“那我愿意更離經(jīng)叛道一些,更荒唐一些!你總會原諒我的對不對?小時候……你答應(yīng)過我,不論我做了什么讓你生氣的事,你都會原諒我!”
“阿硯,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宋南姝心痛到無以復(fù)加,“你怎么能變成這樣?”
“可是阿姐,你是照著你希望的樣子長大的,希望弟弟能做一個君子,溫文爾雅、智明慎行,我便學(xué)那些名士的談舉止!”
“阿姐盼著我學(xué)業(yè)有成,我便拿到解元!阿姐喜歡書畫,我便在書法上下功夫,如今也算小有名氣!”
“你想要我做一個聽話的弟弟,我便聽話!我知道你想讓我對你依賴,我便對你依賴……”
宋書硯掩藏打碎那個最真實的自己,把他塑造成宋南姝最喜歡的樣子。
“阿姐,我明明都已經(jīng)照著阿姐想要的樣子來做了,阿姐為什么……就不能施舍給我一點,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