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黏糊糊膩膩歪歪,倒人胃口。”
“反正女兒問心無愧?!?
汝陽伯產(chǎn)生了一種到底誰才是一家之主的恍惚感。
同樣的,跪在地上的顧扶曦心底掠過詭異的艷羨,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頭道“父親,依女兒之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平息那些無端的流蜚語,并妥善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彈劾風(fēng)波?!?
顧榮懶洋洋地瞥了眼顧扶曦。
說這話時,顧扶曦的眼睛亮晶晶的。
眸里的淚意還未完全散去,細細碎碎蒙著澄黑的瞳孔。
乍一看,好似雨霧的輕柔籠罩下的神秘青山,雨珠的點綴下波光粼粼的碧水。
頗為好看。
但,她欣賞美麗,不影響她繼續(xù)找茬兒。
“扶曦妹妹說的簡單?!?
“平息流?”
“扶曦妹妹是覺得憑汝陽伯府的權(quán)勢能堵的住在場所有人的嘴,又或是以為大乾御史臺的諸位御史皆是耳目閉塞之輩,對于上京城內(nèi)的每一絲風(fēng)吹草動都置若罔聞?”
顧扶曦瑟縮著肩膀,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顧榮皺眉,遺憾喟嘆,那雙眼睛不美了。
顧扶曦哽咽著,柔柔弱弱道“父親,是扶曦自幼體弱,母親偶然得知螭霖魚于扶曦病癥有奇效,這才大費周折遍尋螭霖魚燉湯滋補,絕非奢靡鋪張?!?
“連累了父親清正廉明的官聲,是扶曦之過?!?
“扶曦已在霓裳閣眾人面前將實情坦露,即便御史彈劾,但汝陽伯府此舉,亦是出于對孩兒的一片拳拳之心,乃情有可原。”
“是啊,伯爺?!碧找棠锎钋弧耙宦牬笮〗阏f汝陽伯府早膳一餐以三條螭霖魚燉湯,扶曦這孩子就毫不猶豫將錯處攬在了身上,唯恐傳揚出去,有礙伯爺官途?!?
“扶曦至純至善至孝,滿心滿眼都在為伯府著想?!?
汝陽伯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和緩下來。
“扶曦,起來吧?!?
顧榮適時輕嘖一聲“扶曦妹妹是個聰慧的,就是攤上個眼皮子淺的生母。”
“原來陶姨娘也知道一頓早膳花費數(shù)百兩是奢靡鋪張,有損父親官聲有礙父親官途啊?!?
“明知故犯,其心可誅?!?
“陶姨娘莫不是與父親有仇?”
“還是說陶姨娘所愛另有其人,只是在與父親虛與委蛇?”
話音一落,汝陽伯不僅臉綠了,頭也綠了,一拍案桌,面目猙獰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能口出如此不知廉恥之語?簡直是敗壞風(fēng)化?!?
“父親?!鳖櫂s咦了一聲“我的名聲比之二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哪家想娶個喊打喊殺忤逆不孝的祖宗回去伺候?”
“所以,我決定這輩子招贅上門,一生一世守著汝陽伯府?!?
“我可是嫡長女,招贅在家,您必須得多分我些家產(chǎn)。再不濟也得比身世不明的顧扶景多上一成,萬不能被陶姨娘的枕邊風(fēng)忽悠,否則我可是會鬧的?!?
汝陽伯突然意識到,他招架不住這個口出狂喪心病狂的女兒。
而陶姨娘的心更是緊緊揪在一起。
妄圖家產(chǎn)?
她不允許!
汝陽伯府的一草一木都必須是扶景的。
“好了,歸正傳?!鳖櫂s淡淡道。
“御史彈劾不外乎兩件事,其一,汝陽伯府奢靡無度、鋪張浪費;其二,父親持身不正、治家不明,亡妻子女與繼室不睦?!?
“那你說應(yīng)如何應(yīng)對?”汝陽伯壓下怒火,耐著性子問道。
顧榮攤攤手“不知道啊?!?
她只負責(zé)堆柴放火,不負責(zé)滅火救人。
“但我知道,陛下定會覺得父親難堪大用?!?
顧榮面不改色的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