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yī)搖搖頭，沉聲道“行針本身不會危及性命?！?

“只是，如若老朽猜測為真，行針后小公子全身青筋凸起，四肢百骸劇痛無比。”

“很是煎熬?！?

“古籍記載，曾有人受不住如此疼痛?！?

“顧大姑娘可與小公子商議一二?！?

“阿姐，我不怕疼?！鳖欀患偎妓?。

顧榮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來“徐太醫(yī)，請行針?！?

對癥下藥，方有痊愈的希望。

數(shù)千日夜，小知喝的苦藥，數(shù)也數(shù)不清。

那些日子，對小知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徐太醫(yī)摸了摸胡子“不急?！?

“得先煎一碗藥?！?

“可有筆墨？”

守在門口廊檐下的不，忙不迭回首應(yīng)聲“有，有。”

“小的這就去取?！?

如一陣風(fēng)，去匆匆來匆匆。

徐太醫(yī)蘸墨寫了張藥方遞給顧榮“顧大姑娘，按此方抓兩副，一并煎了。”

顧榮接過藥方，一眼掃過。

小知纏綿病榻多年，她心憂不已，粗略學(xué)過藥理，藥方上的幾味藥，藥性猛且?guī)Ф尽?

“顧大姑娘放心?！毙焯t(yī)看出了顧榮的猶疑。

顧榮斂眉，歉意一笑“讓徐太醫(yī)見笑了。”

旋即，將方子遞給青棠，囑咐道“不與你一道去，切勿出差錯?！?

青棠聽懂了自家小姐的外之意，鄭重其事的頷首，折起房子，朝外走去。

“徐太醫(yī)，小知，小知是不是……”顧榮聲音悲戚，話到唇齒又咽了下去。

她不想問小知是不是命不久矣。

她想問的是小知是不是中毒了！

若是中毒，又是何時中的毒！

霽曙院。

顧扶曦踱步不安，語氣中難掩焦慮“蓮芝，真的是太醫(yī)嗎？”

梳著雙平髻的小丫鬟蓮芝道“二小姐，奴婢聽的真真的?！?

“要奴婢說，就知少爺破篩子似的身體，莫說是太醫(yī)了，天上的藥王爺下凡也無能為力，偏大小姐不信邪不死心，硬生生用人參、靈芝，一碗碗藥吊著知少爺?shù)拿??！?

“這不是純粹的銀子沒處使打水漂嗎？”

“二小姐，莫看大小姐現(xiàn)在耀武揚(yáng)威的，以后……”

“住口！”顧扶曦抬高聲音呵斥。

似是意識到失態(tài)，話鋒一轉(zhuǎn)，放柔聲音“蓮芝，若這番話傳入長姐耳中，我護(hù)不住你的?！?

“跟著我，你受委屈了。”

蓮芝心下感動，哽咽著道“不委屈?！?

“不委屈的?！?

“是奴婢口無遮攔。”

顧扶曦柔柔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袍袖里，手攥的緊緊的。

查不出來的。

十年了，查不出來的。

“蓮芝，讓你在外院做事的表兄去趟明湛書院，給扶景捎句口信?！?

“速歸。”

以防萬一。

倘若真的露餡兒，唯有扶景能救下母親。

蓮芝不明所以，笑問“二小姐想念公子了嗎？”

顧扶曦隱隱不耐，面上神色不改“是。”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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