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憤怒的永寧侯夫人,已經(jīng)無暇顧及出身書香門第的體面,說起話來臟是臟了些,但說完解氣,
早知道,她的藥量就該下的再狠些!
永寧侯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下惱火,卻底氣不足。
強逼皇室公主委身,妄圖生米煮成熟飯,迫使貞隆帝吃啞巴虧……
這樣的罪名,饒是百年侯府,也招架不住。
之前,他的的確確是動了讓裴敘卿尚公主的心思,甚至暗中已經(jīng)跟光祿寺少卿通過氣。
八字有了一撇,他便告知了裴敘卿。
但,在裴敘卿在俞山長府上鬧出笑話后,他就轉(zhuǎn)變了想法,絕口不提尚清玉公主一事。
他也料不到,裴敘卿能瘋魔成這樣。
敢直接攔了清玉公主的車駕,打傷清玉公主的宮女,霸王硬上鉤不成,反丟了性命。
這不是他給裴敘卿的膽子。
他自己都不敢!
永寧侯忍著怒火,低聲下氣道“夫人,生死攸關(guān),不是翻舊賬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如何應(yīng)對帝王之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從不是虛。
永寧侯夫人只覺可笑的很。
什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真是她年少時閱歷淺,眼瞎看錯了人。
“侯爺想如何?”永寧侯夫人反問。
永寧侯脫口而出“讓岳父大人和二舅哥出面進,為侯府斡旋?!?
一個是禮部尚書。
一個是國子監(jiān)祭酒。
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覷。
“夫人,余時是永寧侯府世子,永寧侯府好,余時才能好。萬望夫人看在余時的份兒上,摒棄前嫌,全力以赴?!?
永寧侯拱手,終于肯低下自己自詡高貴的頭顱。
“侯爺,陛下召見。”
尖細陰柔的聲音響起的剎那,永寧侯冷不丁打了個寒戰(zhàn)“勞煩公公稍候片刻?!?
旋即,又央求般看向自家夫人。
永寧侯夫人壓低聲音“總要有人去平復(fù)陛下的怒火。”
“教子不嚴,自請辭官,愿領(lǐng)廷杖?!?
“明白嗎?”
永寧侯:不是很想明白。
一旦辭官,他就真真成了上京勛貴圈的隱形人。
至于廷杖……
他一把年紀,幾十廷杖下去,不死也要去大半條命。
他只聽過父債子償,沒聽過子債父償啊。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這時,王嬤嬤腳步匆匆,附在永寧侯夫人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永寧侯夫人下意識攥緊了帕子。
聽。
還是不聽。
現(xiàn)實沒有給永寧侯夫人太多猶豫的時間,視線掃過巍峨赫赫重檐疊瓦的侯府,深吸了一口氣。
不管了!
反正她的余時過不了苦日子。
“不明白也得明白!”永寧侯夫人加重了語氣“你不讓陛下散了心頭的火,陛下就會讓整個永寧侯府水深火熱。”
“辭官,死不了人?!?
“受廷杖,絕不了后?!?
“還有,街頭巷尾關(guān)于清玉公主和侯府公子的婚事,物議沸然,也必須得拿出個章程。”
“你向陛下請旨,為余時求娶清玉公主為妻?!?
以防萬一,永寧侯夫人還語氣堅決的補充了一句“哪怕陛下在氣頭上不允,你也得以頭搶地,懇求陛下允清玉公主下嫁?!?
永寧侯“這不太好吧?!?
前腳,長子脅迫清玉公主,逼清玉公主就范。
后腳,他就替余時求娶清玉公主……
“那你說怎么收場?”
“讓陛下眼睜睜看著清玉公主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嗎?”
前來傳口諭的內(nèi)侍又催了一句,永寧侯不敢再拖延,心事重重的跟著內(nèi)侍進宮了。
已經(jīng)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的裴余時:???
有沒有人問問他的想法?。。?!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