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下,不出意外的話,上京怕是亂成了一鍋粥。
貞隆帝,更是如風中落葉,凌亂的不能自已。
永昭長公主和貞隆帝姐弟反目。
大皇子母妃身份曝光,血脈存疑。
二皇子深陷虐殺慘劇,且與三皇子爭的不可開交。
狗咬狗,一嘴毛。
六皇子在儷貴妃、二皇子、三皇子的一通操作下,成了不能自理的癡傻稚子。
算算時間,遠赴奉恩公府祖籍搜尋證據(jù)的明御史,不日即將抵京,屆時上京的水會變得更渾,火會燒的更旺。
凡身處棋局之人,無一能置身事外。
宴尋想了想,心安理得道“財神娘娘,風雨肆虐時,何須應付,獨善其身得平安?!?
“若是無法妥善應付,稱病抱恙,閉門謝客即可?!?
只要北疆無虞,小侯爺無虞,這把火就暫時燒不到忠勇侯府。
顧榮蹙蹙眉“你所不無道理?!?
“然,我憂心的是貞隆帝和永昭長公主殿下的召見?!?
“尤其是永昭長公主……”
她從不敢小覷長公主殿下。
宴尋:……
“財神娘娘?!毖鐚っ碱^微蹙,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既然長公主殿下與貞隆帝已經(jīng)心生嫌隙,彼此反目成仇,這便意味著他們今后立場相悖,勢不兩立,長公主殿下自然也會傾向于支持小侯爺?!?
“哪怕長公主殿下有所察覺,也會替您遮掩的吧?”
顧榮眉目微斂,先是抿了抿唇,旋即幽幽嘆了口氣“你可知,我最終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宴尋脫口而出“造貞隆帝的反?!?
整艘船舶,上上下下都是小侯爺?shù)娜?,宴尋說起話來也就少了彎彎繞繞,直白的很。
顧榮淡聲道“是,也不是?!?
顧榮并沒有多做解釋。
還好,她也留有后手。
宴尋: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真的好嗎?
但財神娘娘是他的衣食父母啊,他跟誰嗆聲,都不會跟財神娘娘嗆聲。
退一萬步講,就算財神娘娘指鹿為馬,他也夸一句獨具慧眼。
沒辦法,財神娘娘給的太多了!
船舶繼續(xù)順流南下。
上京的風云變幻,暫時覆不到顧榮頭頂。
上京的替身欲哭無淚:但她黑云罩頂??!
誰來告訴她,長公主殿下為何執(zhí)意見她,還一眼識破了她的偽裝,直接命甄女使撕下了她的面具。
忠勇侯府。
靜檀院。
永昭長公主端坐在雕花大椅上,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斂眉,卻讓人覺得清寒冷冽。
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過,跪在地上的暗衛(wèi)只覺頭皮發(fā)麻。
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威儀,舉手投足盡是懾人的壓迫感。
甄女使心下輕輕嘆了口氣。
她盡力周旋了。
可是,長公主殿下過于敏銳了。
或許,長公主殿下從未真正糊涂過。
甄女使將那張薄如蟬翼的面具放置在托盤上,凈手后,旋即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永昭長公主身后,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再多嘴一句。
再多舌,殿下怕是會懷疑她。
“可有什么要說的?”
永昭長公主素手微抬,執(zhí)起案桌溢散著熱氣的茶盞,不慌不忙的撇去浮沫,又緩緩吹了吹,才輕輕抿了一口,不怒自威道。
日日出府巡視商鋪,在人前行走的謝侯夫人,是個帶著面具的暗衛(wèi)。
那,真正的謝侯夫人在何處。
暗衛(wèi)跪伏在地,垂首不語。
“你是灼兒的人?”永昭長公主明知故問。
暗衛(wèi)“稟殿下,以前是?!?
永昭長公主顰眉,重重的將茶盞擱下,面色愈發(fā)不善。
她只覺,心亂如麻。
不詳?shù)念A感,猶如茶盞里升騰的熱氣,繚繞氤氳。
她怕。
她怕,顧榮想做的事情比她預設的情況更可怕,更不可控。
“她去了何處?”
“何時離開的?”
永昭長公主強按耐著慌亂,冷聲問道。
暗衛(wèi)再一次緊咬牙關,默不作聲。
“她是本宮的兒媳,本宮又不會傷害她!”
永昭長公主暗道,有必要防他跟防狼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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