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

顧榮眸底深處劃過一抹凝重。

“呵。”嗤笑聲響起。

顧榮回眸，只見在閉目養(yǎng)神的永昭長公主猛然睜眼，一把抓起案桌上的茶盞朝南子奕的方向擲來。

一時(shí)間，南子奕的素色衣袍上茶水點(diǎn)點(diǎn)，就連腮上都沾了兩片茶葉。

“南子奕，本宮肯聽你在此大放厥詞，甚至連夜召榮榮入宮說服你改變心意，就已是仁至義盡了?！?

“以令尊那個(gè)老東西的所作所為，南家抄家，主犯凌遲、從犯問斬，老弱婦孺流放兩千里，都不為過！”

“大乾律法如此！”

“但，榮榮保下了你南家上下，手無命案之人的性命，讓他們得以安穩(wěn)度日。”

“你怎能如此得寸進(jìn)尺！”

難怪以前是上京七公子之首，腦子都不如裴余時(shí)清醒。

瞧瞧那裴余時(shí)，自己不聰明，就老老實(shí)實(shí)聽話。

清玉指東，裴余時(shí)不僅絕不往西，還要樂呵呵美滋滋的說，清玉讓他往東，是在為他好。

這不，一輩子的榮華好日子保住了。

只要不謀逆造反，再富貴三代也不在話下。

“榮榮，惻隱之心也要適可而止！”

永昭長公主提醒了顧榮一句，站起身來，揚(yáng)長而去。

殿內(nèi)，除卻守在門口的青棠和宴尋，只余顧榮和南子奕二人。

“南小公子?！鳖櫂s不再遮掩“你所請(qǐng)，莫說永昭長公主不會(huì)應(yīng)允，我亦不會(huì)！”

“你我曾打開天窗，推心置腹談過?！?

“你年紀(jì)輕輕，記性不至于差到忘記我的野望?！?

“你為我所用，咬出了二皇子，我保你南家無辜之人的性命?！?

“這是你我的交易，我已履約?！?

“六皇子絕無可能能寄養(yǎng)在如今被奪爵的南家?！?

南子奕輕聲道“不敢忘?！?

當(dāng)日那番平靜的幾乎沒有什么情緒起伏的話語，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扎入他的心頭，烙在他的腦海。

顧榮說，她站她自己。

“即便你不信長公主殿下，也該信我出必踐?！?

“沒有人敢搓磨六皇子！”

“所以，何必呢？”

“你最好打消了你心底的念頭，你母親只有你了。”

南子奕悚然，猛的抬頭，脫口而出“你……”

“你怎知……”

謝侯夫人能窺視人心嗎？

“非窺視人心，是知你不是自私自利、得隴望蜀、恩將仇報(bào)的性子?！鳖櫂s坦。

“你大哥因二皇子而死?！?

“你父親、你的其他兄長，因侵地、縱火、害命，貪腐獲罪，喪命?！?

“怎么，你要讓你母親眼睜睜看著她最疼愛的兒子，她唯一的指望凈身入宮做閹人嗎？”

“屆時(shí)，她若是受不了那等打擊，當(dāng)如何！”

“回去吧，我只當(dāng)你沒有來過?！?

“還有，南子奕，這是最后一次。”

“日后，你再上趕著找死，我絕不會(huì)過問一句。”

“好自為之?！?

愚不可及！

想照料撫養(yǎng)皇子，竟想了出凈身的法子。

腦子不用，不如挖出來喂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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