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留縣。
本是暫代留縣縣丞,發(fā)光發(fā)熱的顧二爺,在事必躬親為民解憂的日子里找到了人生的價值。
畢竟,顧二爺紈绔半生,衣食無憂,什么吃喝玩樂、金銀珍寶都無法輕易讓其動容。
一來二去,有了顧青天的美名。
留縣百姓,愛戴非常。
甚至,有百姓自發(fā)在請愿書上按手印上稟朝堂,挽留顧二爺。
顧二爺,真真正正的揣著吏部下達的告身走馬上任,搖身一變成了留縣的縣令。
府上的十二時辰、二十四節(jié)氣,與顧二爺一道留在留縣。
顧二爺豁達通透,一如往昔。
那些妾室們,得以繼續(xù)走出內(nèi)宅,最想做之事。
最擅唱戲的驚蟄,用積攢下的積蓄組建了戲班子,一邊唱著亙古流傳的戲文,一邊借鑒時事推陳出新,凡出新戲,十分叫座。
祖上三代都開明器鋪子的阿巳,看似瘦弱,實則膽大的很,在征得顧二爺?shù)耐夂?,拜入留縣唯一的老仵作門下,成了女仵作,為死者發(fā)聲。
旁的人,亦是千姿百態(tài),各自成就。
……
永寧侯府。
裴余時神情幽怨。
他特地熏了清玉公主最愛的香,換上按照清玉公主近來最喜愛的話本子里的清冷仙君模樣定制的裝束,甚至就連眉心的祥云紋都與話本子里描述的分毫不差。
他已經(jīng)在清玉公主眼前轉(zhuǎn)悠了一刻鐘了。
但,清玉公主卻無動于衷。
真真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但,來都來了,絕不能半途而廢,鎩羽而歸。
清玉公主沒有察覺,他提醒提醒便是。
大丈夫,理應心胸寬廣。
“公主?!?
裴余時習慣性的坐在腳踏上,仰頭望著清玉公主,眨巴著格外清澈的眼睛,滿臉期待道“公主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今天特別?。俊?
清玉公主捻著帕子,輕遮嘴角,掩出忍俊不禁的笑意,輕咳一聲,故作不解道“余時怎地把衣袍上的祥云紋畫在了額間?”
裴余時:這是重點嗎?
“公主不覺得這個紋樣很眼熟嗎?”
裴余時伸出細長的手指,輕戳著額間,不死心問道。
“呀!”清玉公主驚呼一聲“是有些眼熟呢?!?
“像……”
在裴余時期待的眼神下,清玉公主使壞道“像本宮前些時日送給婆母的那匹云錦?!?
裴余時聞,眼底的光滅了,垂頭喪氣。
定是他的祥云紋畫的不夠傳神,定是這身仙氣飄飄的錦袍做的不夠精致。
清玉公主眉眼彎彎“清冷仙君可不會像余時這般溫聲細語?!?
“所以,余時比話本子上的清冷仙君更好。”
裴余時滿血復活,眼睛亮晶晶的“公主,我這么好,你就不要把我推給別人了,不要給我納妾了,好不好?”
“為何?”清玉公主蹙眉道“你知道的,我身體受損,子嗣無望?!?
裴余時嘟嘟囔囔“我在酒樓聽曲兒時,聽酒樓的東家講了樁家事?!?
“酒樓的東家說,他的母親年輕時顧忌賢惠大度的名聲,替其父納了好幾門妾室、通房?!?
“他親眼瞧著他的母親時常默默垂淚,久而久之,郁結(jié)于心,身子骨兒越發(fā)孱弱?!?
“后來,大病了一場,生死關(guān)走了一回,熬過來后,就向他的父親提了和離,帶著嫁妝置宅另居。”
“和離后,他父親才悔不當初,日日酗酒,日子過的窮困潦倒,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公主,有沒有子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跟著公主過好日子呀。”
“反正裴氏旁枝繁雜,挑挑選選過繼,記在你我名下,便算你我的子嗣?!?
“公主意下如何?”
清玉公主眉心微動。
酒樓的東家?
哪有如此多嘴的東家。
有的不過是有心人罷了。
“那便先由著你?!?
“何時改主意了,合適告知于本宮。”
“婆母那里……”
裴余時拍著胸脯,忙不迭道“公主放心,我去說服母親?!?
天大地大,他的好日子最大。
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他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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