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寒毛倒豎,怎么……怎么會是他!
他隨即想起來,他放置備用鑰匙的地方,并不只有他和晏明修知道,還有一個人也同樣知道,那就是當時跟他關系很好,總隔三差五往他家跑的蘭溪戎!
有一次周翔忙不開身,而蘭溪戎又剛好找上門,周翔就把備用鑰匙的位置告訴了他,反正他當時信任蘭溪戎,而且他家也沒什么值錢東西。也就那么一次,后來蘭溪戎去的時候,他都在,他早就把這茬忘記了。
直到在這個詭異的時候遭遇蘭溪戎,他才猛地想起來。
這可怎么辦!
蘭溪戎猛地打開了客廳的燈,他心里第一反應就是有賊。果然,地上趴著一個帶著鴨舌帽、墨鏡和口罩的男人,把臉遮得嚴嚴實實,隨著他摔倒的動作,兜里的幾張票據(jù)和百元大鈔露出了幾張。
蘭溪戎氣得大喊一聲,“你他媽敢上這里偷東西!”他一個箭步沖上來,甚至不給周翔反應的機會,一腳踩在周翔的小腿上。
周翔悶哼一聲,疼得他差點兒叫出來。
蘭溪戎彎腰就要擒他,他憑著記憶回身伸手往后一抓,正好抓起了一把盆栽里的土,毫不猶豫地揚在了蘭溪戎臉上。
蘭溪戎毫無防備,一下子就睜不開眼睛了。
周翔趁機跳了起來,一腳把他掃倒在地,然后大步跳過他,奪門而去。
蘭溪戎的眼睛里進了土,眼淚直流,勉強回過頭,就見到那個賊逃竄出門的背影,他的腿稍微有點坡,但那身影,蘭溪戎隱隱覺得在哪里見過。
周翔一氣兒跑到了小區(qū)外面,他下樓的時候隱隱看到他的鄰居已經有幾戶打開了燈,估計被他們的喊打聲驚醒了。
他一邊跑一邊把臉上的東西都扒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這些偽裝是他到了小區(qū)附近才帶的,當時小區(qū)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了,但是大街上還有人,他這種裝備很容易讓人產生疑心。
足足跑出去好幾百米遠,回頭見蘭溪戎沒有追出來,他才松了口氣。
心臟狂跳不已,好像馬上就要從嗓子里蹦出來了,周翔這輩子都沒這么緊張過。他無法想象如果剛才被蘭溪戎抓到了,自己該如何解釋,向他坦白嗎?
周翔想到這個可能,心臟跳得更快,或許,蘭溪戎能接受他的身份呢?
不,不能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周翔之所以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對自己的保護,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被別人知道了,會帶給他怎樣的影響,是他完全無法預測的。盡管他對蔡威和蘭溪戎還算信任,但他依然不敢冒險。
周翔躲在角落里喘了半天,他現(xiàn)在距離小區(qū)有個半公里,因為直線距離,他能清楚地看到小區(qū)大門,他本來打算趕緊回家的,可他突然想看看,蘭溪戎會不會報警。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警車都沒有來,蘭溪戎也沒有出來,看來他沒有報警。
突然,一輛奧迪q7從他旁邊的馬路駛過,他隨意看了一眼,盡管光線昏暗,但是現(xiàn)在路上車很少,周翔還是一眼看清了車牌號。
那是蔡威的車!
周翔眼睜睜地看著蔡威的車拐進了小區(qū),他心頭大震,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徹底完蛋了。
蘭溪戎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突然跑到他家來,但他顯然被突然遭賊的事震撼到了,一時不知道怎么處理,所以叫來了蔡威。
倆人在屋子里不管怎么商量、最后怎么處理,都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最終的結果就是晏明修一定會知道。
晏明修以后肯定會嚴加防備,最不濟也會換鎖,他再也別想回自己的家了。
周翔趕緊掏了掏口袋,查找他剛才混亂中撒進兜里的一堆卡。
有醫(yī)??ā⒎b店的vip卡、飯店優(yōu)惠卡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那堆卡片中,周翔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張他的工行卡,讓他失望的是,他記得這張卡不是存錢最多的那張,這卡里可能只有個四五萬。
而且,經過這么一鬧,他反而不敢取了,萬一倆人最終商量完之后跟派出所報失了呢,他知道銀行系統(tǒng)都是連網的,如果這張卡真的被盯上了,他去取錢就是自投羅網。
他把那些卡片又重新揣進了兜里,下意識地拍了拍口袋里的現(xiàn)金,期望能安慰自己一點。
這一趟雖然不算全無所獲,但是損失的遠比得到的多,這讓他難受不已。
世界上還有什么事比眼看著自己的錢不能用,眼看著自己的房子不能住更倒霉的?
周翔眼看時間已經太晚了,只好先回家了。他打算明天去公司看能不能不經意地跟蔡威打聽一下今天的事,蔡威對他沒什么防備,也許會告訴他。
第二天一早,周翔剛踏進公司的門,阿六正好看見他,趕緊拽住他了,“周翔,你是不是想去找威哥?”
公司里都知道周翔和蔡威關系好,如果不出去干活兒,在公司經常去找蔡威。
周翔點點頭,“是啊,怎么了?”
阿六壓低聲音,“別去,現(xiàn)在別去?!?
周翔也不自覺地壓低了音量,皺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