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剛跟陳英回到家,手機就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晏明修給他發(fā)了短信,讓他現(xiàn)在過去。
周翔本來打算今天親自下廚做頓飯的,現(xiàn)在只好找了個借口走了。
他到那個房子之后,晏明修還沒來,周翔想起自己沒來得及吃飯,就開灶給自己煮面條,正煮著呢,門鈴就響了。
周翔洗了洗手就去開門了。他從貓眼隨便看了一眼,以為是晏明修忘了帶鑰匙,就把門打開了,結(jié)果一開門他就愣住了。仔細一看,門外站著的人不是晏明修,但是跟晏明修長得太他媽像了,就是年長了幾歲。這人的氣質(zhì)沉穩(wěn)內(nèi)斂,跟晏明修一樣,一副不好接近的樣子,但不像晏明修那樣陰沉。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可能是晏明修的大哥。
站在門口的男人瞥了他一眼,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不疾不徐地說,“我是明修的大哥,我叫晏明緒。”
周翔點點頭,“請進?!彼嗌倌懿碌疥堂骶w來的目的,聽說這人很不得了,年輕有為,以后的仕途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是不可想象的。
晏明緒如出入自家一般,昂首闊步地進來了,并環(huán)視了一下房子,道:“聽說這房子本來是給我準備的。明修真能胡鬧,我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晏明緒看了周翔一眼,意有所指地說:“不過更胡鬧的事他也干了?!?
周翔淡道:“坐吧,他一會兒就來了,你們兄弟之間的事,自己商量吧?!彼麑﹃堂骶w來這里的目的一點都不感興趣,反正他錢也拿了,房子雖然還沒過完戶,但要是沒了也無所謂,有那些錢,再加上他自己的工作,也能維持陳英的治療和他們的生活。
再說,他和晏明修又不是什么生死相依的關(guān)系,他倒真希望能像那些狗血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這個晏家大哥把支票甩他臉上,他高高興興地拿錢走人。
他做夢都想離晏明修遠一點,離近了太痛,若不是為了陳英,他絕不自虐。
晏明緒似乎有些驚訝。這人既不緊張也不卑微,讓他頗為意外。真不知道這個人是毫無羞恥心,還是心里構(gòu)建太強大。
晏明緒坐到了沙發(fā)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翔?!?
晏明緒瞇起眼睛,“什么?”
“周翔,周公的周,飛翔的翔?!敝芟柚噶酥笍N房,“我正煮面的,你坐吧,我去看看?!?
晏明緒怔愣地看著周翔的背影。
周翔?這個人也見周翔?
這個名字曾經(jīng)一度成為他和晏明修之間的大忌。他那愚蠢的弟弟為了一個男人死去活來的那段時間,這個名字他不斷地不斷地從晏明修嘴里聽到。那段時間他既要忙工作,又要看著晏明修,還要瞞著家里人,他當時弄死晏明修的心都有了。
可是他毫無辦法,他不能讓死人復生。
最后,他萬般無奈,找了自己的師父,希望他能勸導晏明修,他不知道自己的師父跟晏明修說了什么,但是至少把晏明修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只不過,變成了今天這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周翔這個讓他萬般痛恨、忌諱的名字,居然又讓他聽到了。
如果不是看過那個周翔的照片,他都懷疑那個周翔是不是真的沒死,而不是晏明修不肯接受現(xiàn)實的幻想。
他很快就明白,他弟弟把這個同名同姓的人放在身邊的目的是什么了。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周翔消失的方向,心里紛亂不堪。
他今天過來,只是聽說晏明修包了一個小演員,他打算來看看,如果是個靠譜的,心術(shù)正的,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晏明修能從名為“周翔”的深淵里走出來,比喜不喜歡女人這件事要重要多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眼看三年過去了,晏明修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處深淵,反而越陷越深。
他都為自己的弟弟感到絕望。
過了一會兒,周翔端了一碗面條出來,“晏先生,你吃飯了嗎?”
“我吃過了?!?
“我還沒吃,我能先吃嗎?”
晏明緒打量著他,“你自便。”
周翔也不跟他客氣,坐在餐桌前埋頭就吃。他們兄弟能商量出什么來,他決定不了半分,他才不操那個心,如果這碗面是他這房子里吃的最后一頓,那他要好好的吃完。
這碗面并沒有來得及吃完,晏明修就來了。
他見到晏明緒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淡道:“大哥?!?
晏明緒看著晏明修明顯又消瘦了幾分的臉,只覺得又氣又恨。他指指周翔,“多久了?”
晏明修面無表情地說,“幾個月了。”
“我一回來你就讓我不安生,這個是什么意思?”
晏明修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我什么時候能見到寂空法師,我要見他?!?
晏明緒皺眉道:“師父正在閉關(guān),你等著吧。”
“等他一出來我就去見他?!?
晏明緒壓抑著怒氣,“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晏明緒站起身,率先往書房走去。
晏明修看了周翔一眼,不悅道:“誰讓你給他開門的?!?
周翔道:“你們長得太像了,我從貓眼看了一眼,以為是你?!彼滔驴曜樱拔蚁然厝グ??!?
晏明修抬手制止他,“上樓上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