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在家鄉(xiāng)時、已經(jīng)給平原郡和冀州的中正官點評過了，但他知道這些人不管那么多，見人就喜歡品評一番。

不多時，王凌和一個中年男人前后走進了屋子。只要看王凌走路的樣子，以及堂上大伙兒的神態(tài)姿勢，馬上就能確定王凌的身份。

秦亮在洛陽時就經(jīng)常聽說王凌，甚至見過他的女兒王玄姬兩面。今天卻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其本人。

沒想到王凌年紀(jì)很大了，看起來起碼是六七十歲的人，此時的人平均壽命不大、這么老的人還在做官并不常見。而且他有個女兒才十幾歲，秦亮事先是真沒想到他這么老。好在王凌身材壯實，身體很硬朗的感覺，應(yīng)該還能干好多年。

旁邊那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估計是王凌的兒子之一，因為面相有點相似。不過有點奇怪的是

，王凌的胡須很少，只有嘴唇上有；疑似他兒子的中年人卻是個大胡子，留著髯（臉頰上有胡須），只是沒有傳說中美髯公關(guān)羽的那么長。

眾人紛紛上前揖拜，其中不乏表情獻媚者。

王凌引薦了他的兒子王廣，與大伙兒相互見禮，正是剛才一起的中年人。

王廣至少去年還在洛陽，因為秦亮剛到洛陽那會兒，在曹爽府聽到過他告狀的事?，F(xiàn)在卻不知道王廣何時來的淮南。不過王凌有四個兒子，還有兄弟，所以不缺人質(zhì)。

孫禮向王凌引薦秦亮?xí)r，王凌發(fā)出“哦哦”的聲音，應(yīng)該并沒聽說過秦亮，估計轉(zhuǎn)頭就能把秦亮的名字忘掉。畢竟年紀(jì)大了。

很快秦亮就能加深王凌的印象，秦亮單刀直入、干脆利索地拿出了兩份簡牘遞上，說道：“仆請明公早作準(zhǔn)備，預(yù)防吳國的攻打?！?

王凌無神的眼睛忽然一亮，瞪眼道：“吳軍要來了？老夫怎不知？”

秦亮忙解釋道：“仆推測吳軍會來，還沒來。仆以為，最可能的時間是今年夏秋之后，距今還有半年時間，足夠時間提前準(zhǔn)備，并可知會荊州、豫州等地同僚?！?

果然好些人剛才都沒記住秦亮的姓名，這時周圍一陣私語。有人重新問秦亮是什么官，有人小聲說“揚州刺史部兵曹從事史?！?

對于這樣的景象，秦亮見怪不怪。

王凌打量了一會兒秦亮，又轉(zhuǎn)頭看孫禮。孫禮輕輕點頭。

王凌見狀，這才拿著簡牘，轉(zhuǎn)身走到上位的幾案后面坐下，把簡牘放在案上展開來看。王凌簡單翻了一下，問道：“這么說，秦參軍是猜的？”

“可以這么說。”秦亮站在原地道，“但并非憑空猜測，仆有大量論據(jù)。若要更直接的憑據(jù)，最好派人到東吳實地打探。東吳若動員大軍，必有明顯跡象?！?

王凌“哦”了一聲，似乎重新恢復(fù)了“待機”狀態(tài)，從頭到腳都放松了不少。

秦亮見狀，頓覺王凌比孫禮要難以說服。沒辦法，他只是和孫禮能朝夕相處，卻與王凌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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