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便道:“殿下年紀比妾還大一點,但肌膚養(yǎng)得很好,看上去冰清玉潔,比妾也漂亮多了?!?
秦亮隨口道:“聽聲音,便知殿下是端莊雍容的貴人?!?
甄氏笑道:“我姐就是喜歡端著,其實她……”
秦亮再次轉(zhuǎn)頭看著她的臉,說道:“我又不會說出去,我們只是悄悄說幾句話罷了,沒人知道?!?
甄氏輕輕搖頭,說道:“反正長得很好看,她與我長得不像,因為我是養(yǎng)女。性情也大不相同,她的話不多……”甄氏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她喜歡聽我說。”
這時甄氏忽然打量著秦亮的臉,靠近過來小聲道:“君一會與我那樣的時候,不會在心里一邊想著殿下,一邊做罷?”
秦亮有點尷尬地問道:“現(xiàn)在是誰大不敬了?”
甄氏咬了一下朱唇,說道:“反正我說什么話,姐都不會治我的罪。何況也沒人知道阿?!?
秦亮笑道:“卿學我的話,倒是挺快?!?
甄氏抬頭看秦亮的眼睛,神情很認真,輕聲道:“即便君在那種時候想著她,妾也不會生氣。要不君一會想著她罷。”
秦亮與甄氏對視了一會,沉聲道:“卿單說她肌膚如冰似玉、人長得漂亮,太籠統(tǒng)模糊,我該怎么想呢?”
“也對?!闭缡弦槐菊?jīng)地點頭道。接著她又描述了一通相貌,個子比她高半頭,鵝蛋臉、但輪廓不圓潤,額頭平坦。說了一會,甄氏又道,“襟比我的高,而且不怕疼。手指長、但是沒我這么柔,手背上能隱約看到筋,挺有手勁。她會彈琴,或許是手指用得太多了。”
秦亮只能想出個大致的模樣,因為人的整體相貌,太容易產(chǎn)生差別,比如同樣長著杏眼、卻可以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甄氏越說越有興致,早已放下了起初不好意思的表情,“但是她不穿衣裳的樣子,我好多年沒見過了。她進宮后,我也不好留宿宮中。下回我再進宮里,便邀約她一起沐浴,幫君看清楚一點。”
秦亮愕然,他之前就知道這美婦愛想像,但仍未料到、她能想像這些。
今天不像那天傍晚一般、時間緊迫,于是倆人說了一陣話才到榻上。中途甄氏忽然問秦亮、是不是在想著別人,秦亮不愿攪人雅興,只好說是。
……正合表叔令狐愚的說法,曹爽的親弟弟曹羲、確定了領(lǐng)軍將軍的官位。至此曹爽府完全掌控洛陽中軍,已經(jīng)成為定局。
不出秦亮所料,曹爽府立刻準備大擺宴席,名義是為毌丘儉接風洗塵。
當天上朝的時候,諸公已不再爭論有關(guān)蔣濟、領(lǐng)軍將軍的這個話題。司馬懿提出要去皖城攻打吳軍,曹爽沒有反對,但有別的朝臣提出了質(zhì)疑。
朝臣質(zhì)疑,估計并非針對司馬懿個人、而只是就事論事。畢竟曹爽得到了天大好處后,也沒有急著要與司馬懿過不去,別人急什么?有幾個人大意是說吳軍在皖城筑城、修了工事,離吳國也近,容易得到增援,魏軍遠道出征可能討不著好。然而司馬懿很堅持自己的主張,并說等明年冬季、河水水淺的時候出擊。
表叔令狐愚給秦亮發(fā)了請?zhí)?。秦亮這幾天都在收集有關(guān)毌丘儉的詩文,想大致了解一下這個人的立場。
大魏國擁兵甚眾的邊關(guān)大都督,總共也就四五個,毌丘儉是其中之一,當然是很重要的人物。
秦亮與毌丘儉并不認識,或許在宴會上連話也說不上兩句,但有所準備總是好事。
宴會設(shè)在大將軍府的邸閣前廳,邀請了很多人,兩側(cè)設(shè)了幾排席位。秦亮上次參見這么多人的宴會,還是在淮南王凌的慶功宴上。
大將軍府前面的庭院與這個廳堂,秦亮都很熟悉。但如今他很少再來,今天到了這里、感覺心境似乎已經(jīng)大不相同。
大廳上燒著紅彤彤的炭火,肉香酒香味已經(jīng)彌漫在溫暖的空氣中,在這樣的氣氛下人們自然不會肅靜,周圍籠罩著說話聲。坐在上位的曹爽與毌丘儉說了幾句場面話,絲竹管弦之音便隨后響起。
果然秦亮沒什么機會與毌丘儉說話,主要是因為坐的位置有點遠。
安排作陪的大將軍府長史令狐愚、就坐在毌丘儉的身后,也好像沒說上幾句。毌丘儉與曹爽的表弟夏侯玄關(guān)系更好,兩人時常交談著。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跪坐在案前,說道:“令狐長史請君到他旁邊入座。”
秦亮聽罷看了一下前面的令狐愚,令狐愚正扭頭做著手勢,指著旁邊的空位,那張案上還擺著菜肴酒壺。但秦亮依舊把自己的筷子和酒杯拿走了,不然一會誰坐過來、不留神會使用這副筷子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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