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個年紀了,清白還要受污!”金鄉(xiāng)公主氣得胸襟一陣起伏,小聲罵了一句。接著她又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哀怨。
盧氏道:“以前每當洛陽士子宴飲時,秦仲明與夫君總能見面,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夫君最在意的人是阿姑。他說要想辦法出口惡氣,或許正是這個意思?!?
金鄉(xiāng)公主把手放在心口上,漸漸地終于冷靜下來,問道:“只是想出口惡氣?”
盧氏搖頭道:“秦仲明是這么說的,但不太清楚他想干什么?!?
金鄉(xiāng)公主踱了兩步,眼睛看著地面思索著。
就在這
時,何駿大概也聽說盧氏回來了,尋到了靈堂旁邊的屋子里。
雖然何晏的靈牌就在隔壁,但何駿一身酒氣,應該是服用了五石散之后、不得已喝了很多酒。但他沒喝醉,進屋便對盧氏打量了一番,大概與金鄉(xiāng)公主的心思一樣、觀察盧氏是否與人交郃過。
盧氏沒好氣地說道:“什么都沒發(fā)生,只是替夫君求情,說了幾句話就出門了。夫君若不信,去問侍女和馬夫?!?
何駿神情復雜道:“他想怎樣?”
盧氏道:“秦仲明想拜見阿姑?!?
何駿一張臉頓時煞白,果然不出盧氏所料,他在乎母親、遠勝過自己。何駿立刻怒道:“他嬢的秦亮,欺人太甚!”
金鄉(xiāng)公主道:“汝想到哪里去了?”
何駿又急又怒:“這些人心里想什么,我還不知道?我絕不能讓阿母受辱!”
盧氏小聲道:“阿生呢?”
金鄉(xiāng)公主聽到孫子,神情立刻一變,忙道:“秦仲明并不好女色,哪有汝想得那般齷齪?”
何駿仍然急得團團轉(zhuǎn),說道:“我不信,他若沒有壞主意,忽然要見阿母做甚么?阿母一向深居簡出,與他素無來往?!?
金鄉(xiāng)公主看著兒子的樣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汝忘了,我與那秦仲明是親戚?!?
“什么親戚、同窗,我就不該認識他?!焙悟E惱怒之下,似乎想起自己是因為盧氏、才認識了秦亮,立刻走到盧氏面前,揚起了手掌。
“住手!”金鄉(xiāng)公主急忙喝住他,“她方才去求情、受盡委屈,汝就這么對待她嗎?”
盧氏聽到這里,急忙拽住金鄉(xiāng)的手臂,哽咽道:“阿姑?!?
何駿終于放棄了拿盧氏出氣,俄而便頹然地癱坐在地。
金鄉(xiāng)公主的聲音冷冷道:“王凌是士族出身,唯有秦仲明、與大魏宗室還有點關(guān)系,我們家與他結(jié)怨、卻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汝不設(shè)法與秦仲明改善關(guān)系,卻要意氣用事?”
盧氏見何駿坐下來了,便又大膽地勸了一聲:“想想臧艾,他的事傳得滿城風雨,不也好好地當著官?我們不用做得那么難堪,只是服個氣而已?!?
金鄉(xiāng)公主道:“你還不如妻子識大體。今后不能再那么放浪形骸了,該怎么辦,自己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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