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的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出了某種形狀,身上各處仿佛都能感覺到觸覺和溫度。她心中頓時一團亂。
但是她能感覺到,秦仲明只是銫急了、有點不符他精通文章詩賦的儒雅名聲,對羊徽瑜倒并沒有惡意。
因為秦仲明甚至都沒有脅迫她,先是許諾放她走,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做出那等事;后來羊徽瑜反抗,他也沒強求,強忍著身體不適自己走了。
婦人對這樣的事,感覺很細致準確,尤其是男子的情緒、目光、語恭維等細節(jié)。秦仲明什么心思,羊徽瑜非常清楚且確定。
想想曹爽的妻妾。相比之下,秦仲明對待司馬家的女眷要好得多。羊徽瑜雖然有被輕辱,但當時沒有別人在場、只有秦仲明自己。何況秦仲明沒得逞、也算是信守承諾,還是讓她免除了厄運。
羊徽瑜很快回過神來,忙搖頭道:“沒有。他只是召見了我,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沒一會就走了。接著我弟派人來,把我接回了家中?!?
她一個有夫之婦,怎么可能在親戚面前承認那種事?而且本來就沒有進去,也不算說謊。
弟弟羊祜道:“我也正在想辦法救姐。但我與秦仲明素無來往,便想等泰雍(辛敞)見過秦將軍之后,再行引薦。秦仲明做過曹爽掾?qū)?,泰雍也是如此,有?
層交情,我想或許有些作用?!?
羊祜的面相與姐姐有點像,也是額頭稍微飽滿,鼻子挺拔。因為他皮膚光潔,氣色紅潤,頗有道家修身的氣質(zhì)。
嬸子辛憲英聽到這里,又習慣性地品評道:“人稱秦仲明不近女色,或許傳不假?!?
羊徽瑜想到秦仲明上下其手、迫不及待的樣子,連他有繭的手掌溫度也有點燙,當時的氣氛非常緊張急切。羊徽瑜覺得臉上不自然,估計神色不對。
但因為辛憲英提到女色、必定與羊徽瑜有關(guān),羊徽瑜的神情不太自然,倒是情有可原。
可見即便是智者,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憲英再次看錯了秦亮,羊徽瑜卻不好意思糾正她。
辛憲英又道:“叔子(羊祜的字)與秦仲明沒有來往,也沒去拜見求情。秦仲明放走徽瑜,必是因為羊家的家風名望,他才主動在向士族示好?!?
羊祜道:“改日仆便去拜會秦仲明,為姐的事向他道謝?!?
辛憲英點頭道:“此人率軍到洛陽后、掌握了整個洛陽的兵權(quán),卻并未狂妄自大肆意妄為,確實是個可以結(jié)交的人。”
辛敞的聲音道:“我們?nèi)グ菀姇r,秦仲明還住在王家宅邸。大將軍府已經(jīng)空出來了,已由秦仲明的部下駐守,他卻并未搬到大將軍府,或是為了等待王彥云進京?”
“秦仲明與其姻親王家的關(guān)系,此時尤為重要,他主動后退一步,行事十分謹慎。”辛憲英道,“因此我說他為人謙遜,膽大慎密、明知進退。并非出身大族之人,年紀輕輕,便有此見識,實屬難得?!?
羊徽瑜聽到親戚們對秦仲明的評價,心里的感覺十分復(fù)雜。
年邁寡的羊耽開口道:“王彥云是并州河?xùn)|士族領(lǐng)袖,與王子雍(王肅)家不合。我們牽連到司馬氏,又與王子雍有姻親關(guān)系(王肅之女王元姬的母親是羊家人,而王元姬是司馬昭之妻)。既然秦仲明為人比較可靠,并主動示好,我們不能輕視之?!?
辛家、羊家的兩個晚輩,立刻應(yīng)諾長輩的教訓(xùn)。
羊祜問道:“仆聽說皇帝要封秦仲明為大將軍,被秦仲明謝絕了。目前他只接受了郭太后封的中領(lǐng)軍。將來秦仲明是做領(lǐng)軍將軍、為王家掌管兵權(quán),還是會開府為輔政之一?”
幾個人紛紛看向辛憲英。
辛憲英的神情有點犯難,多半因為她也不太了解王彥云、秦仲明二人。
王彥云多年一直在外領(lǐng)兵,很少參與洛陽事。秦仲明更是在幾個月前、也還沒怎么出現(xiàn)在士林的眼中。一切都太突然了,大伙都沒怎么搞清楚狀況。
連辛憲英都無法做出評判的事,或許正是魏國朝野目前最關(guān)心的謎團。不過無論如何,以王彥云的聲望和人脈,必定會被推舉出來做輔政。
此時羊耽也嘆道:“先帝遺詔的兩個輔政,或死或罪,沒想到是王彥云來輔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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