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之前說要回漢國,但此時還沒走。秦亮便立刻派侍女去叫來吳心,讓吳心帶陸凝進(jìn)府診脈。
不出所料,陸凝從脈象判斷,令君真的有了孕!秦亮想起上個月那三天的情況,玄姬的危險也全讓王令君承擔(dān)了。他不禁暗嘆,只要兵馬多、戰(zhàn)場上確實可能大力出奇跡。
……夏侯玄剛回洛陽沒兩天,先到尚書省辦理了文書手續(xù),隨后便在府中設(shè)宴,邀請賓客。夏侯玄不僅與曹家宗室關(guān)系密切,本身也是名士,愿意給他面子的人非常多。
宴會當(dāng)天,賓客們的車馬都沒地方放,已經(jīng)停到了外面的街道上,街邊長長的車馬看不到頭。
不僅邀請了朝中官員,也請了一些女客。譬如給羊祜的請?zhí)?,便專門提到了羊徽瑜。畢竟羊徽瑜名義上還是司馬師之妻,而司馬師亡故的發(fā)妻、又是夏侯玄的妹妹,羊徽瑜最終還是去了。
而羊祜肯定要去,他在意的關(guān)系不是司馬師,而是夏侯霸。夏侯霸是羊祜的丈人。
另外還有被司馬師廢黜的前妻吳氏,也在邀請之列。但吳氏的弟弟吳應(yīng)、此時尚未到達(dá)洛陽,吳氏是獨居在洛陽,所以沒有接受邀請。王凌、秦亮都沒去,不過秦亮派了傅嘏前去赴宴,也能代表衛(wèi)將軍府。
羊徽瑜現(xiàn)在最愿意來往的人,竟然是司馬師的前妻吳氏,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但今日吳氏沒來,羊徽瑜在宴席上有些不適,感覺好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受比較尷尬。即便是寒暄閑聊,她也不太愿意與別人多說,因為婦人間的談?wù)?、總是離不開家里事。
她在庭院里走動消磨時間時,恰好遇到了夏侯玄。而且夏侯玄身邊沒有別人,徑直向羊徽瑜走來,好像是專門為了見她似的。
不過夏侯玄顯然對羊徽瑜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婦人對這方面的直覺還是挺敏感。
兩人見禮、寒暄了幾句,夏侯玄忽然問道:“卿是否聽人說起過,吾妹夏侯徽的死因?!?
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的事了,羊徽瑜露出驚訝的神情,脫口道:“君侯不應(yīng)該早就知道嗎?當(dāng)年大疫?!?
夏侯玄又問道:“卿在司馬府多年,沒聽到別的說法?”
羊徽瑜蹙眉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時隔多年,君侯為何忽然想起這件事?”
夏侯玄沉聲道:“因為我聽說,吾妹是中毒而死。”
羊徽瑜震驚道:“聽誰說的?”
夏侯玄一時沒有說話,仔細(xì)觀察著羊徽瑜剛才瞬間的反應(yīng),過了一會,他才道:“羊夫人覺得不可能?”
面前夏侯玄的目光,讓羊徽瑜感覺有點不舒服,她便冷冷道:“我進(jìn)司馬家時、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我能知道什么?”
夏侯玄卻又說了一句:“據(jù)說是司馬師下的毒。”
他真是有一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意思。
羊徽瑜想起夏侯徽、心里便百感交集,忍不住冷冷道:“君去問司馬子元好了,他會給夏侯氏下毒嗎?”
她心里只覺得好笑,司馬師對夏侯徽怎么樣,至少讓夏侯徽生過孩子!如果司馬師會毒死夏侯徽,那羊徽瑜自己不是更應(yīng)該死?
夏侯玄揖拜道:“失禮之處,請羊夫人海涵?!?
羊徽瑜嘆了口氣,只得回禮不語。
這時侍中許允向這邊走了過來,夏侯玄便不再提剛才的話題,隨后便為二人引薦。
傳許允的妻子長得很丑,因為新婚當(dāng)晚,許允氣得從洞房里逃走了,后來還有好友們勸說。所以這事才流傳了出來。
許允也是名士,又娶丑妻,所以名聲很好,是個不好色的君子。但引薦之時,羊徽瑜從他的目光里察覺到、許允看她的眼神與夏侯玄完全不一樣。
人們的名聲、有時候根本不能相信。譬如秦亮也有不近女色的名聲,實際是什么樣、羊徽瑜心里一清二楚。
但秦亮那樣看她時,她好像并沒有抵觸的感覺。但這個許允看著自己,羊徽瑜竟覺得身上有點發(fā)毛,心里不適。
她心道:出身好的人,就算妻子丑,汝不會養(yǎng)幾個美妾阿?
難怪吳氏不愿意來赴宴,沒有夫君的婦人、或者夫君出了事,只要有姿色,一出來走動、許多人便會有覬覦之心,還很容易讓名聲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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