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王氏的聲音便道:“誰阿?”
秦亮對著門沉聲道:“是我?!?
沒一會,門便打開了。秦亮立刻閃身進(jìn)屋,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然后把王氏柔軟的身子擁抱在了懷里,立刻聞到了她脖頸頭發(fā)間的香味。王氏無力地推了一下秦亮,小聲急道:“我還穿著喪服。”她只說了一句話便沒再吭聲,但確實(shí)在抗拒。
沒一會,她便被逼到了一副木架旁邊,俯姿雙手扶住了木架,終于紅著臉扭頭過來,看了一眼擁抱著她的秦亮,顫聲道:“卿說他會不會看見?”
王氏的眼神有種幽深的感覺,仿佛潭水一般、藏著許多情緒。
“誰?”秦亮脫口問了一聲,稍作停頓,便道,“如果人死了還更厲害,那世人為何怕死?”
王氏猶猶豫豫地小聲道:“仲明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此刻秦亮才回過神來,王氏不是故意欲拒還迎,她是真的在害怕一些未知之物。
片刻后,她轉(zhuǎn)頭時(shí)的眼神又有了一些變化,眼睛里好像多了幾分怒氣和怨氣,但應(yīng)該不是針對秦亮。夫婦之間、也容易產(chǎn)生積怨,估計(jì)王氏想起了某些怨憤的事,譬如揚(yáng)州起兵時(shí)、郭淮便不想管王家人的死活。
王氏呼出一口氣,柔聲道:“不要急,我們?nèi)ニ狭T?!鼻亓吝@才放開了她。她彎下腰,把袍服往下拉了一下遮掩腿部,便與秦亮一起來到了睡塌旁邊,她又小聲感慨道:“我們還從沒在睡塌間……休息過。”
“是耶?!鼻亓咙c(diǎn)頭道。
王氏看了他一眼,溫柔地說道:“卿把里襯解開,我看看傷?!?
秦亮遂一邊寬衣解帶,一邊說道:“沒事,應(yīng)該不要緊。”
王氏看到他肩膀上磨傷的皮膚時(shí),頓時(shí)露出了心疼的眼神,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地?fù)徇^他的肩膀。秦亮一邊感覺到她柔猾的指尖,一邊感覺傷處被觸碰、一陣疼痛,秦亮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十分奇妙。王氏輕輕揉著秦亮的肩膀,俯下來在他身邊吐氣如蘭,耳語道:“我并不是仲明想的那樣,連喪期也熬不過去,自己便急不可耐地到武功縣來、要與卿做什么壞事?!?
秦亮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對誰說話。但這里只有兩個(gè)人,王氏應(yīng)該是對他說的,不然就只是在自自語、為了自我開解。
王氏的聲音在耳邊繼續(xù)道:“不過我確實(shí)想見到仲明,想與仲明說話。興許不說話,只要卿在身邊、能看見卿,我心里也覺得很高興。即便什么也沒做,我也想到這里來一趟?!?
秦亮聽著輕細(xì)語,慢慢地覺得、自己好像掉進(jìn)了溫柔鄉(xiāng)里,渾身都軟綿綿的;又好似正泡在溫泉之中,疲憊放松襲上心頭,整個(gè)人都被溫暖的觸覺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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