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話,兩人感覺更加親近了。秦亮的心境也漸漸沒那么浮躁,隔壁喧囂的宴會、好似正在漸行漸遠。
音樂聲、嘈雜聲似乎變成了背景噪音,已不能打攪他們。但過了許久,門外的說話聲、卻一下子擾了二人。
門外傳來了何駿的聲音:“拙荊見到阿母上了閣樓?!?
盧氏的聲音道:“阿姑不慎喝多了酒,可能在什么地方歇著,夫君有什么事,回去再說罷!”
秦亮心里頓時不悅,懶得理會他們。金鄉(xiāng)公主卻在剎那間臉色一變,立刻一動不動,仿佛大氣都不敢出。先前若是去閣樓下方的密室中議事,那里自然更加隱蔽,但是金鄉(xiāng)公主去過一次后、不喜歡那間密室,前廳庭院中、也只有這處椒房隱秘一些。
這時吳心的聲音道:“殿下不勝酒力,只是讓我找房間休息。”
椒房房門竟然傳來了一聲輕響,何駿的聲音道:“門從里面閂上的,椒房中有人。”金鄉(xiāng)公
主立刻開口道:“誰呀?”何駿在門外道:“阿母果然在此間?!苯疣l(xiāng)公主道:“頭暈不適,我本想回家,但你們、哎,還在席間,我方才小睡一會?!?
何駿忙問道:“君怎么了?”金鄉(xiāng)公主深吸了口氣道:“忽然坐起,頭很疼?!蓖饷娉聊艘粫?,何駿道:“君若不舒服,我們便告辭提前回府罷。”
“也好?!苯疣l(xiāng)公主道,過了片刻她才沉聲道,“馬上就好了,卿等先去準備馬車,我整理衣冠,與大將軍道別之后,很快就過去?!?
吳心的聲音道:“何公子、盧夫人請。”
這時何駿忽然問道:“汝真的沒有與那故交來往?”
此應該是對盧氏說的。秦亮頓時一頭霧水,他與盧氏之間的事、算是陳年往事了,何駿怎么現(xiàn)在又拿出來語?估計何駿是想拖延時間,賴在里屋不走!
果然盧氏回應道:“不是與君說通了?那天舅母說得很清楚,我們一直結伴,舅母為何要說謊?何況汝在阿姑面前提此事,有什么意思?”
何駿道:“只消就此作個了斷,以前的事便不再提!”
秦亮感覺何駿是在暗示他人,頓時一陣惱怒,此子竟然管起了長輩的事、豈有此理?他垂目看金鄉(xiāng)公主時,見她緊咬著貝齒、盯著秦亮用勁搖頭。秦亮遂遵從她的意思,沒有吭聲。
金鄉(xiāng)公主對秦亮并無敵意,上個月見面,她還說征程艱難、叫秦亮當心,當時秦亮考慮到她的身份,心下真的有些動容。而且族兄阿蘇是支持秦亮的,金鄉(xiāng)公主與阿蘇這個同母異父的兄長,好像也來往甚密。若非何駿此子,秦亮與兩家的關系都能相處得很好。
盧氏的聲音道:“我們聽阿姑的安排,先走罷?!?
何駿道:“那去大門等著,阿母一起回府?!?
金鄉(xiāng)公主“嗯”了一聲,語氣似乎沒有任何情緒,自然也沒有責罵的意思,“我隨后就來。”外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金鄉(xiāng)公主起身整理衣冠,把狐青裘披在了身上。她回避著秦亮的目光,顯得十分沉默。
這時她拉攏皮毛衣襟,轉過身忽然輕聲問道:“仲明與盧氏沒有來往罷?”
秦亮愕然道:“十余年前的事、姐應該聽說過,但那時盧夫人也是先認識了我,然后才被何公子看上。”
金鄉(xiāng)公主神情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仲明記恨伯云?”
秦亮尋思,那事好像跟自己關系也不大,關鍵過去太久了,便微微搖頭,接著恍然道,“從那之后,我與盧夫人便毫無干系,只是認識而已?!?
金鄉(xiāng)公主輕輕點頭,柔聲道:“我不能久留,先告辭了?!?
她說罷打開木門,外面的音樂聲、嘈雜人聲頓時變大。秦亮的心情也隨之一變,仿佛又回到了杯盞交錯的宴會上。金鄉(xiāng)公主轉頭看了一眼,重新掩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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