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拿起東西，分別交給莫邪江離，二人急忙彎腰雙手接著，小心翼翼地收到起居室去。令君隨即又忙活著去拿茶葉蜂蜜等物，為秦亮煮茶。

有一陣子兩人都沒有出聲，但秦亮并不覺得無聊，甚至無法集中注意力想事情。他只是看著令君做著瑣事，便有一種莫名的愜意。

令君終于把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兒放進了壺里，這才轉(zhuǎn)頭與秦亮對視一眼道：“羊徽瑜的母親去世了？”

“是阿?！鼻亓岭S口道。先前他的心情還受了一些影響，但沒有持續(xù)太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畢竟死得又不是自己的母親。

令君拿起勺子攪拌，頭也不回地輕聲道：“那徽瑜須得再等一陣子?！?

秦亮又應(yīng)了一聲，趁機問道：“費文偉之女，令君對她的印象怎么樣？”

令君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慶功宴那天，妾見她生得招人喜歡，送了她一枚金鐲子，當(dāng)作見面禮。大王應(yīng)該聽說了此事？”

這樣的事比較好描述、可以作為談資，秦亮也是聽吳心談起的。他便道：“我偶然聽說了。”

令君接著道：“以前大王就曾跟她通過信罷，大王把她的信放在內(nèi)宅里。”她轉(zhuǎn)過頭露出略微不好意思的神情，但淺淺的笑意并未消失，“我看了?！?

秦亮松了口氣，從令君的話、以及語氣神態(tài)來看，她應(yīng)該能接納費氏。

令君又道：“君在成都見過了費女郎？“

秦亮主動交代道：“第二次見面，她來了魏軍中軍駐地、成都縣寺，我與她已有肌膚之親。”

令君頓時一怔，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秦亮。

這種事、秦亮不愿意說出去，更不可能炫耀，不過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令君與玄姬，所以會告訴她們。

秦亮沉住氣道：“我沒有強迫她。”

雖然幾乎每天都能見到，但令君還是打量了兩眼秦亮，幽幽道：“君不解釋我也知道，便宜她了?！?

秦亮愕然片刻，想了想又道：“安樂公劉禪的世子、與她有婚約，但未親迎，當(dāng)時她還是完璧之身?！?

“君給她封個夫人罷，畢竟費文偉的兩個兒子都給封侯了……呀！”令君立刻拿起兩只碗，趕快把里面的茶湯舀出來。

秦亮很少見到她慌忙的樣子，剛才是走神了，才會如此。

令君拿起茶碗看了一會，說了一聲“還好”，便端了過來，跪坐到木案旁邊，將一只茶碗放到了秦亮面前，她的眼睛里帶著笑容、卻嘆聲道：“那天她自己說了，急著解釋不是蜀國太子妃，生怕別人誤會。”

他還想幫費氏說兩句話，但尋思十幾歲的女郎、令君自己就能看出來是什么樣的人，他遂不再多。實際上秦亮的權(quán)力最大、可以自己決定，但他為了避免內(nèi)宅雞飛狗跳，覺得最好還是聽令君的。何況很早以前，他就給過令君許諾。

此時兩人似乎都覺得、彼此都在主動照顧對方。令君應(yīng)該會認(rèn)為，秦亮一個大王，納個女子都要聽她的，還有點不好意思、怕別人說她善妒；但在秦亮看來，自己能被妻子允許公開找多個女人，還想怎么樣？關(guān)鍵是令君竟然愿意幫他管！像今天潘淑不舒服，令君便專門找陸凝去關(guān)心她。

木案上端過來了一只茶碗，令君跪坐在旁邊，暫時沒去拿另一只碗，她看著秦亮，難得地開了個玩笑：“讓費氏到晉王宮來，總比我們那時想去成都投奔費文偉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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