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主不動聲色道:“若是將軍有此胸懷,實讓人欣慰。不過吳國最大的危險,如今恐怕不在國內(nèi),將軍早作準(zhǔn)備、想好怎么抵擋魏國秦亮的攻勢罷!父皇一心念著社稷,最擔(dān)心的也是此事?!?
孫峻愣了一下,拱手道:“殿下之有理。”
朱公主還禮道:“沒什么事,我告辭了?!?
孫峻站在原地,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朱公主走路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惱怒逾盛,卻又因為朱公主是宗室、有些于心不忍,不好輕舉妄動。這要是換作別的婦人,孫峻非得讓她見識一下什么叫不識抬舉!
興許很多婦人都容易高估自己,不僅朱公主,全公主亦是如此。孫峻是知道的,全公主一直把他當(dāng)作受寵幸的一方,最近因為年齡相貌、或者膩了的緣故,她竟然挑三揀四、有點嫌棄起孫峻了。然而誰才是被寵幸的一方?全公主因為是皇帝寵愛的親生女兒,才能這么弄權(quán),一旦皇帝
不在了,她一個婦人根本沒有名正順的名義干政,也不是輔政大臣,到那時、看是誰依靠誰!
不過很快孫峻竟發(fā)現(xiàn),朱公主似乎能看明白形勢?她聽說了潘皇后的下落、居然沒有急著告訴皇帝!而朱公主是皇帝之女,當(dāng)然是可以面見皇帝的。以前朱公主從不干預(yù)朝政、甚至連好歹都不說,好像不關(guān)心一樣,孫峻還以為她完全不懂。
……從洛陽送回來的密報,除了疑似發(fā)現(xiàn)潘皇后的下落,還有一件小事。
當(dāng)然獲取密報者、都是司馬師的人,只有魏國校事府的臥底,才能從大臣士族家眷的閑談中、聽到晉王宮里的事。而吳國校事府在國內(nèi)的消息還算靈通,在魏國卻沒有找到路子,奸細難以混入魏國官場。
司馬師把有關(guān)潘皇后的消息、先告訴了石苞,然后告知了諸葛恪與孫峻。但另一件事他沒說,便是柏夫人的傳。
據(jù)說柏夫人懷恨在心,她被王凌搶入府中之后、便設(shè)計以美色引?秦亮,從而挑撥兩人的關(guān)系,想讓王秦兩家內(nèi)訌!
奸細聽到傳聞,又多方打聽查明消息真?zhèn)?,最后認(rèn)定確有此事!因為王凌之死稍有蹊蹺,王家人懷疑是柏夫人所為,柏夫人被審問、情急沖?之下,便親口交代了她的謀劃。
謀劃多半是參照了董卓與呂布之間的事。計謀當(dāng)然沒有成功、也成不了,王家與秦亮的莉益牽扯極大,又是姻親,不可能為了一個搶來的婦人內(nèi)訌。柏夫人勢單力薄,也沒能力靠一己之力對付權(quán)臣。
不過這倒引起了司馬師的注意。對秦亮不滿、甚至有仇的人都不難找到,但是真能豁得出去、敢報?的人卻不好找。這也是他這么久沒有去聯(lián)系王肅、諸葛氏、柏氏等幸存姻親的緣故。
柏夫人承認(rèn)了居心叵測,卻至今沒事。估計是因為王凌之死、確實與她無關(guān),占據(jù)洛陽那些人也看不起柏夫人、不覺得她能離間成功;抑或柏夫人引?秦亮,已經(jīng)成功了?
“婦人靠不住阿?!彼抉R師猶自沉吟了一句,他抬起頭看向一旁的蔡弘道,“所以此事沒必要說出去,石仲容那里也先不要說?!?
蔡弘拱手道:“喏?!?
司馬師不動聲色道:“倒是可以試探一下,若能先讓柏夫人獲取一些重要機密,我們也便立功受賞、在東吳站穩(wěn)腳跟。”
蔡弘有點困惑地看了一眼司馬師,大概是不覺得、司馬師會在乎東吳的封賞。
但司馬師是在乎的。石苞都被封了將軍,他這個在魏國的官位身份更高的人,居然沒有得到重用。當(dāng)然司馬師在乎的不是好處、抑或與石苞之間的高低區(qū)別,而是感覺諸葛恪、孫峻對他有防備心!
司馬師卻不解釋,只是沉聲對蔡弘強調(diào):“帷然這樣的人,一旦落入秦亮等人之手,同樣不可能會被饒恕?!?
蔡弘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仆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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