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真細(xì)?!奔炐χ噶酥腹P,道,“你嘗嘗,新上市的石榴,秦子平帶回來的?!庇值?,“我家是滄州的,你聽說過嗎?”
周少瑾心中一跳。
滄州,她當(dāng)然聽說過。
離京城很近。
京城很多護(hù)院就是滄州人。
“我在書上看到過?!敝苌勹林氐溃安贿^沒去過!”
集螢聽著笑了笑,凈了手幫周少瑾剝石榴。
周少瑾這才發(fā)現(xiàn)對面墻上掛著把劍。
三尺長。綠鯊皮。紅流蘇,看上去古樸大方,不像那些鎮(zhèn)宅用的劍,鑲著寶石或八卦之類的。
她問:“這是?”
集螢笑道:“是我從家里帶過來的。專鎮(zhèn)小人的!”
周少瑾看著不像。不過集螢不說。她也不好多問。
集螢招了施香過來一起吃石榴。
施香看了周少瑾一眼,見她并無異色,這才笑著道了謝。端了張小杌子坐在了榻前。
周少瑾問集螢:“池舅舅是不是很生氣?除了讓你禁足、罰你抄五百遍《女誡》之外,還有沒有懲罰你?”
“沒有?!奔灩闹鶐妥拥溃澳愠鼐司诉€不至于這么小氣……不過,”她嘿嘿笑了兩聲,道,“你池舅舅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有些不好過……不是,就算他相安無事,可也得費(fèi)一番周折——明天,郭家的老安人會請你池舅舅過去吃飯,你池舅舅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我看他這次怎么逃?”
周少瑾道:“你怎么知道的?”
“這事是四老爺當(dāng)著眾人的面答應(yīng)的,我怎么會不知道?”集瑩笑道,“這次郭家過來的幾位小姐雖然年紀(jì)不大,卻和你池舅舅是一個輩份的。從前郭家的老安人是逮不著他,這次既然碰上了,還請你池舅舅去吃飯,肯定是要再接再厲,繼續(xù)要給你池舅舅做媒了。”
她怎么就不知道呢?
周少瑾愕然,突然有點(diǎn)同情程池起來。
程箏、程簫出嫁都能選個合意的,到了池舅舅這里卻是要壓著牛頭喝水……
不一會,南屏過來了。
她帶了些茶點(diǎn)過來,笑著和周少瑾應(yīng)酬道:“不知道二表小姐過來了,讓廚房匆匆做了些點(diǎn)心,不成敬意。也不知道合不合二表小姐的口味?”又道,“前兩天聽夫人說,二表小姐給簫姑奶奶畫的那幅戲嬰圖讓袁家的人贊不絕口,我好生后悔,早知道就應(yīng)該去針線房瞅瞅的?!?
這樣的客氣,反而讓周少瑾有些拘謹(jǐn),覺得沒有和集螢在一起的時候自在。
她和南屏寒暄了幾句,又見集螢這邊沒什么事,起身告辭。
南屏親自送周少瑾。
周少瑾推辭了又推辭,好不容易讓她在大門口止了步。
可剛走了幾步,她佇足想了想,轉(zhuǎn)身朝繡綺堂去。
施香忙道:“二小姐,您這是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池舅舅?!敝苌勹^也不回地進(jìn)了繡綺堂。
今天的事,估計池舅舅心里也不好受。
誰愿意被人逼迫呢?
而且安排好的事又被集螢給攪和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樣了?
周少瑾的腳步越來越快。
繡綺堂依舊關(guān)著,四周不見一個人。
周少瑾去了后面的敞廳。
敞廳的門開著。
周少瑾就站在走廊上喊了聲“屋里有人嗎”。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懷山就走了出來。
看見周少瑾,他并沒有流露出驚訝之色,而是平靜地問她:“二表小姐找誰?”
周少瑾耳朵微熱,道:“我找池舅舅。他在嗎?”
懷山猶豫了片刻,道:“四老爺在立雪齋……二表小姐進(jìn)來喝杯茶,我這就去幫您通稟。”
周少瑾耳朵火辣辣地在敞廳的明間坐下。
懷山親自給她斟了杯茶,這才去請程池。
施香低聲道:“二小姐,怎么小山叢桂院里這么冷清,連個丫鬟小廝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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