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船頭說話:“……回程大概還要兩個時辰,我已經(jīng)吩咐船家走快點。就看晚膳是大家隨便吃點墊墊肚子還是讓船家做頓飯?!?
周少瑾不禁走了過去。
說話的回過頭來。
暮藹中,她看見程池的面孔。安靜而沉寧,冷漠而深遂。
周少瑾愣住。
這是個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程池。
可不過瞬間,那張面孔泛起淺淺的笑意,他的眸光依舊清冷,臉上卻多了幾分和煦,就像春風吹過大地,溫暖了空氣。
“二小姐,”他溫文地道,“你可是有什么事?”
旁邊的人目光寒劍般盯著她。
周少瑾這才發(fā)現(xiàn)和程池說話的是秦子安,而船頭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忙解釋道:“我姐和笳表姐都歇下了。我出來想問問什么時候可以到金陵?然后再問問晚膳怎么辦?”
程池沉思了片刻。對秦子安道:“船上有女眷,船家的東西通常都很粗糙,我看就中途找個地方叫桌酒席上來。”
秦子安恭聲應(yīng)“是”,退了下去。和周少瑾擦肩而過。
周少瑾覺得秦子安對她好像有什么看法似的。本能側(cè)身。把道讓給了秦子安。
秦子安低聲說了句“多謝”,然后去了船尾。
程池就笑道:“我們大概還有兩個時辰就到金陵府了,你要不要回船艙歇一歇?”
池舅舅這是趕自己走嗎?
周少瑾想了想。道:“我剛才就是聽見秦總管這么說才走過來的……池舅舅想一個人在船頭呆一會嗎?那我先回船艙了?!?
周少瑾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走水路,她也很奇怪自己竟然不暈船。
想到回到船艙之后只能一個人坐著發(fā)呆,她神色微黯。
程池看著心中一動。猜測來的人都累得歇下了,不暈船的周少瑾連個做伴的人都沒有了,只好精力旺盛地到處亂跑。
真是個小孩子!
他笑道:“我也只是出來走走。我記得你父親曾經(jīng)在南昌做過官,你去看過你父親嗎?”
周少瑾面露愧色,低聲道:“沒有!”
“哦!”程池不以為意地道,“很多人都沒有去過自己父親任上,太遠了,路又不好走,你們年紀太小,很容易就水土不服生病?!?
周少瑾從前卻是從來沒有想過去父親的任上。
她覺得自己和姐姐在金陵挺好的。
可這次見到久違的父親,又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她隱隱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和父親那么疏遠才是。父親雖然在外做官,可也是很惦記著她和姐姐的。
聽見程池為她找借口,她心里很感激,念頭一閃,鬼使神差般地道:“池舅舅經(jīng)常出遠門嗎?您會去保定府嗎?如果您去保定府,能不能順路把我也帶上?我很想去父親那里看看!”
保定府離京城只有幾天的路程。
她說不定有機會去趟京城。
可她轉(zhuǎn)念想到程許在京城,突然間失去了去京城的動力,變得有些意興闌珊。
程池的目光卻微微地閃了閃,道:“你很想去京城嗎?”
周少瑾點頭。
她在金陵是閨中待嫁的小姑娘,除了甘泉寺這樣地方,其他的地方她一律都沒有去過。她在京城是主持中饋的婦人,只要她想,哪里都能去。相比金陵,她更熟悉京城。
程池笑道:“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周少瑾道:“就是想去看看!”
她的語氣有些悵然,可聽在程池的耳朵里卻不一樣。
很多人都想去京城看看。可周少瑾的父親周鎮(zhèn)卻在保定。
他沒有提保定而是直接問起京城,周少瑾順勢說她想去京城看看。
人都喜歡自己有熟悉感的地方,或是一個人,或是一件東西。
她不是應(yīng)該先提保定府然后才說京城的嗎?
程池微微地笑,道:“好??!如果我去京城,就順路帶你過去看看!”
周少瑾聽著雀躍得差點就跳了起來,可她一想到程許,心又像沉到了湖底似的,目光都苦澀了起來。
“多謝池舅舅了!”她不由衷地道,“那么遠,只怕我外祖母姐姐舍不得我走遠。”
程池想了想,道:“你是不想見嘉善嗎”
周少瑾窘迫地點了點頭。
程池笑道:“我實際上一直不懂你們這些小姑娘,嘉善都愿意在你面前做小伏低了,你為什么還那么討厭他?他是不是做了你不喜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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