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力度慢慢加重,柳凝歌卻依舊沒什么羞愧的神色,反倒謙虛道:“誰成想溫太醫(yī)技不如人,我也是僥幸險勝罷了?!?
“治好本王的另一條腿,”男人聲音低沉,卻比之前帶了幾分威脅,“你想要什么?”
“這話,王爺今日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我也已經(jīng)回答過一次,”柳凝歌轉(zhuǎn)過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彷如古井幽深無波,“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希望王爺健康長壽了?!?
她說的坦然又果斷,秦禹寒稍作僵持,最終還是慢慢放開了手。
確實,只有他活著,這女人才能在秦王府里做個掛名的王妃。不然回到丞相府,就是個克夫下堂的棄婦。
“王爺?shù)纳碜觿傆衅鹕瑑?nèi)里依舊虛弱,想要康復(fù)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柳凝歌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根本不像是傳聞中那般膽小怯懦,“我又跑不了,王爺無需擔(dān)憂,等您身子養(yǎng)的差不多了,妾身再試著給您治治?!?
試著治治?!
秦王剛剛平復(fù)的情緒,又被她一句話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偏偏柳凝歌自己還沒覺得那句話不對,喝光了桌上熱騰騰的茶,隨后便想起身去隔壁廂房休息。
“站住,你去何處?”男人的聲音無比清冷。
“回我自己的房間休息?!绷桴酒鹈碱^,不止是秦禹寒需要休息,她這個小身板也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瘦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了,
趙嬤嬤送走了溫太醫(yī),正巧進(jìn)來,聽著這句話,不由的掩面一笑:“想來昨夜王妃是累壞了,早些休息也好,不如就……”
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秦王冷聲打斷:“從今日起,她便與本王同吃同?。 ?
此話一出,不僅是柳凝歌變了臉色,趙嬤嬤也大吃一驚。
要知道,她從王爺小時就在王府內(nèi),從未見過王爺這般……熱情?
“怎么?你不愿意?”秦禹寒勾起嘴角,譏諷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似乎預(yù)料到她的不情愿。
“哪里,求之不得受寵若驚,”柳凝歌堪堪擠出一絲笑意,內(nèi)心卻九轉(zhuǎn)回腸的猜測著他的用意,口中隨意搪塞,“只是我睡覺磨牙打呼不老實,恐會驚擾王爺休息?!?
“無妨,本王睡的沉,聽不到?!?
“可是我睡覺前要看書練字,很是聒噪?!?
“無妨,本王喜歡熱鬧。”
柳凝歌徹底沒了話,一旁的趙嬤嬤卻喜笑顏開,眉飛色舞的一張臉全是褶子,心中直嘀咕這沖喜的庶女真是個寶貝,深得王爺喜愛。
說不準(zhǔn)再過個一年半載,真就能給王府里添上男丁。這秦王府從王爺生病就冷清的沒點煙火氣,如今當(dāng)真是轉(zhuǎn)了運。
趙嬤嬤越想越開心,轉(zhuǎn)身便出門吩咐下人往屋里置辦東西。
一床床嶄新的喜被褥子被送了進(jìn)來。大紅色的被褥厚實干凈,上面的刺繡還鑲嵌著金線,哪怕在燭火下都透著一股子貴氣。
這么好的東西,別說柳凝歌沒見過,就是丞相府那幾個受寵的小姐也沒見著誰能用上。
知夏看直了眼,外面送來的東西卻沒停。
什么梨花木的梳妝臺,絞絲鏤空的金鐲子,翡翠發(fā)簪如同不要錢的破爛般堆了一筐,全都送到了屋子里。
趙嬤嬤生怕不夠用似的,又送了好幾套蘇繡綢緞的羅裙,好看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