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互相坦白心意后,秦禹寒從未對柳凝歌疾厲色的說過話。
“禹寒,我……”
“我可以由著你與安貴妃聯(lián)手,也可以由著你謀劃算計,可是凝歌,你不顧性命也要將我送上皇位,這不是拿刀子往我心口戳么?”
柳凝歌抿了一下唇,試圖伸手去抓他的衣袍,卻被對方躲開了。
“張年安不過一條狗,想要除去他有的是辦法,值得你冒這么大風(fēng)險么?倘若今夜出了半點岔子,你知不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不會出岔子的?!睆牟弊由媳坏至素笆啄且豢涕_始,她掌心里就捏了一柄手術(shù)刀,只要想還擊,隨時都能脫險。
“你怎就篤定不會?!”
“我……”柳凝歌張了張嘴,生怕狡辯太多,會讓這男人更憤怒,只好把話咽回了肚子,“我錯了?!?
秦禹寒差點被氣笑了。
認(rèn)錯倒是挺爽快,方才在閣樓上,他三魂七魄都快被嚇沒了,這女人狠起來,真是什么都豁的出去!
“好了,別氣了,我真的知錯了,以后不會了。”
“錯哪兒了?”
“不該跟著張年安上閣樓?!辈贿^就算重來一次,她仍舊會這么做。
曹公公設(shè)了這么好的一個局,她怎能不竭盡全力配合。
張年安是太子一手扶持起來的,卻膽敢行刺當(dāng)今圣上,誰能保證秦竹沒有謀逆之心?
皇帝生性多疑,只要心里埋下了這顆懷疑的種子,今后對太子就會多加防范。
這一次的計謀,不但除去了張年安,還離間了皇帝與太子之間的父子之情,可謂一箭雙雕。
“唔……”
柳凝歌正胡思亂想著,下巴陡然被用力捏住。
秦禹寒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你是不是在想,哪怕再次面臨這樣的境地,也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沒有。”
她眼神飄忽,明顯是口不對心。
秦禹寒胸口上下起伏,氣得血氣上涌,收回手,掩唇咳嗽了好幾聲。
本就余毒未清,再加上沖入火中救人,淋了大半夜的雨,能支撐著站到現(xiàn)在已是極限。
“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柳凝歌慌忙準(zhǔn)備替他把脈,可對方卻不讓觸碰。
“無需把脈,我沒事。”
“你嘴角都滲出血絲了,怎么會沒事,快讓我把脈看看!”
男人依舊冷著臉,“不用?!?
柳凝歌憤然道:“秦禹寒,你要氣死我不成?”
“你站在閣樓上時怎么沒想想我會不會生氣?”
“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秦禹寒上前幾步,沾了血的手掌捂在柳凝歌的傷口上,“你受了傷,我會比你更疼,疼千倍百倍!”
柳凝歌的傷口被壓得刺痛,可看著面前男人那雙猩紅的眼,一瞬間,心里只剩下了懊悔。
“我以后不會了?!?
“嗯?!鼻赜砗袷切帕诉@話,“早些睡吧,我去隔壁院子。”
“你不留下?”
“我怕夜里不慎碰到你的傷口?!?
秦王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轉(zhuǎn)身走出了內(nèi)室。
柳凝歌佇立在原地,半晌才躺到了榻上。
明明累得眼睛都睜不開,可就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