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跌落的瞬間,賈詩靈條件反射性的發(fā)出了尖叫,污水全都灌入了口鼻中。
她被嗆得干嘔不止,掙扎著想爬起來,可被關(guān)在鐵籠里這么久,早已耗盡了力氣,只能不停在污穢的水中翻滾。
此刻的壽安郡主失去了一貫維持的嬌柔模樣,發(fā)絲縫隙里沾滿了穢物,五官扭曲,活像一只在陰暗角落蠕動(dòng)的蟲子。
沈策居高臨下的看著疼愛了數(shù)年的師妹,眼底唯有冷漠。
凝歌說的是對(duì)的,也許從出山的那一日起,靈兒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這個(gè),不過是被權(quán)勢(shì)迷惑了雙眼的毒婦罷了。
“師兄,放過我吧,求你了,放過我。”賈詩靈痛哭哀嚎,胃里的酸水都快被吐干凈了。
“我放過你,誰又能放過我。”若不是因?yàn)檫@毒婦,他怎么會(huì)被迫離開京都,淪為叛賊。
“我還沒有見到阿爹最后一面,就算死,也讓我再見一見阿爹。”污水中的女人試圖利用沈?qū)④姷男能?,為自己謀得一線生機(jī)。
只可惜,這次她打錯(cuò)了算盤。
沈策聽到這話,神色仍舊沒有任何變化,“你不配提起師父,更不配做他的女兒!”
“?。?!”賈詩靈瘋狂低吼著,腐臭味熏的雙眼難以睜開,雙足又陷阱了淤泥中,連逃離這里都成了奢望。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huì)死在這里的!
不,自己絕不能死,柳凝歌還安然無恙的活著,她怎么能甘心喪命在此!
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迫使著她往岸上爬,約莫半盞茶時(shí)間,指尖終于觸碰到了干燥的地面。
她臉上流露出了癲狂的笑意,只要再往前幾步就能重新做回高貴的壽安郡主,一切還有重頭再來的機(jī)會(huì)。
“呵!”
冷笑聲從頭頂響起,賈詩靈茫然抬起頭,看到了一雙盛滿嘲諷的雙眼。
“這么想活命?”柳凝歌蹲下身,隨手撿起一根小木枝,挑起了她的下巴,“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
賈詩靈很清楚這個(gè)問題的答案。
瘋狗,可憐蟲,又或者低賤的牲畜。
可她不在乎,只要能活下去,怎樣都無所謂。
“求你,放了我?!?
柳凝歌挑眉,神情很愉悅,“你在求我?”
“是,我在求你?!辟Z詩靈雙膝跪著,兩手撐在地上,瞧著與搖尾乞憐的流浪狗一般無二。
“好師妹,求人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
“你要我怎么做?”滿身污穢的女人諂媚討好的仰著頭,“只要你開口,我都可以?!?
沈策雙手緊握成拳,嫌惡的別開了視線。
師父一身傲骨,流血不流淚,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可他的女兒卻這般沒有骨氣,實(shí)在令人不恥。
“你好歹是將門嫡女,這副做派,也不嫌丟了師父的臉面么!”
“你懂什么!”賈詩靈幾乎要被恨意侵蝕的面目全非,“人人都說阿爹是戰(zhàn)無不勝的大英雄,可阿娘因他而死,我也被蠻人害的纏綿病榻,成了個(gè)湯藥不離口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