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余地了。”圣旨已下,不嫁就是抗旨,按規(guī)矩是要滿門抄斬的,月兒從小就乖順聽話,這次又關(guān)乎一家老小的性命,哪敢真的違抗婚約。
“屬下想不通,皇上為何會挑中陳小姐給慎王當(dāng)側(cè)妃?”陳國公沒有實權(quán),每日晃悠著吃閑糧,陳月樣貌也最多算小家碧玉,京都內(nèi)比她美貌尊貴的貴女多了去了,皇上實在沒理由賜下這樁婚事才對。
柳凝歌寒聲道:“還沒看出來么?皇上這是沖著我來的?!?
白珂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人人都知曉秦王妃和陳小姐關(guān)系甚篤,私底下和慎王又斗得不可開交,只要把陳月賜給秦竹,王妃心有顧忌,對付秦竹時肯定會收斂一些。
皇帝是想利用陳月,悄無聲息的化解主子和慎王之間的恩怨,想讓他們倆握手和。
“呵,我與秦竹早就不死不休,別說一個月兒橫在中間,就算王爺阻攔,我也一定要親手殺了這畜生!”
“王妃不打算管陳小姐了么?”
“我遠(yuǎn)在幽州,手伸不了那么長,但這對于月兒而,或許也是一個契機(jī)。”
白珂不解,“契機(jī)?”
“等著看吧,若我沒預(yù)料錯,很快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國公府——
陳月呆愣愣的坐在窗邊,一上午樹梢上已落下了三十六片枯葉,其中有三片飄了進(jìn)來。
她捏著一片葉子把玩,覺得自己也像極了這片脫離枝椏的枯葉。唯一的結(jié)局就是腐爛在樹底,冬日一過,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
‘咔擦——’
院內(nèi)響起了腳步聲,她抬眸望去,視線撞進(jìn)了一雙冷淡的眼眸。
“你來了?”
男人沒說話,安靜的佇立在樹下。
陳月努了努嘴唇,滿腹心酸委屈化為了一聲自嘲的輕笑,“早就讓你隨我去見父親與母親,可你不愿意,現(xiàn)在我就要嫁人了,你還來做什么?”
“那日你在城外營地內(nèi)問我,可否愿意與你在一起,我還沒有給答案?!?
“無論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标愒履笏榱耸掷锏娜~子,隨手灑到了窗外,“這樁婚事是皇上親口所賜,我是國公府嫡女,肩上扛著滿府人的性命,絕不能走錯一步?!?
“你要嫁給慎王?”
“嫁給他非我所愿,但事情已成定局,由不得我愿不愿意。”
喬羅沉默了會兒,忽然問道:“若我可以保住你的家人,你愿意隨我離開京都么?”
“離開之后呢?!标愒逻@一刻從未有過的冷靜,“你還是會繼續(xù)接任務(wù),我只能每天提心吊膽,日夜盼著你平安歸來。”
“這一點(diǎn)你從開始就該明白的?!?
“那時我太沖動了,以為只要喜歡你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現(xiàn)在想想,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彼D(zhuǎn)過身,背對著喬羅,“走吧,永遠(yuǎn)別回來了,把過往的一切都忘了,從今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相忘江湖?!?
“相忘于江湖。”男人將這句話重復(fù)了一遍,心中涌現(xiàn)出了一股無名怒火,“陳月,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道歉。”陳月仍舊沒回頭,“就當(dāng)是我對不住你?!?
“呵!”喬羅大概是真的被氣到了,一聲未吭,眨眼便消失在了院內(nèi)。
微風(fēng)拂過,樹下落葉被卷起,轉(zhuǎn)了幾圈又落回原地。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