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北邙皇帝從見到柳凝歌時就猜到了這個答案,可真的聽到她親口承認(rèn),心情變得極為復(fù)雜。
他或許應(yīng)該高興,因?yàn)閷Ψ街皇莻€女子,不會動搖皇室根本,但高興的同時又有一絲難過,若父皇能晚走幾年,說不定就能與這個女兒團(tuán)聚了。
“你之所以跟隨沈?qū)④娕c衛(wèi)公子進(jìn)宮,就是為了與朕相認(rèn)?”
“皇上多慮了,民女從小在大梁長大,早就將那里看作故土,所以不會貪念北邙公主的身份?!?
皇帝擰眉,“那你又為何要冒著風(fēng)險入宮?”
“因?yàn)榛噬鲜敲衽谑郎衔ㄒ坏挠H人,來看一眼,方能安心。”
親人這兩個字,對于至高無上的天子來說太陌生了。
從坐上皇位那天起,所有兄弟姐妹乃至于父皇都會成為威脅,他的心必須變得和石頭一樣硬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
沒想到過去了這么久,卻又突然冒出來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這感覺無法用語來形容。
北邙皇帝一直注視著柳凝歌,秦禹寒可怕的占有欲又開始作祟,他上前一步,將自家女人護(hù)在了身后。
“此次入宮,一是為了讓羽凝見一面皇上,其次就是商議國政?!?
“朕多次向沈?qū)④姃伋鲩蠙熘?,將軍卻始終沒有給過任何回應(yīng),既然無法站在同一陣線,又何來的國政可談?”
“皇上應(yīng)該明白,北邙如今最大的威脅不是大梁,而是薩恪族蠻人。”秦禹寒道。
皇帝冷笑,“蠻人的確可惡,但相較之下,還是大梁更無恥?!?
“大梁將士與薩恪族在北疆苦戰(zhàn)多年,兩國之間早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北邙卻在這個時候選擇與他們暗中往來,皇上不覺得這個決策才是導(dǎo)致北邙遭難的原因么?”
“北邙疆土小,國力也遠(yuǎn)不及周圍其它小國,如果不投靠蠻人,早就被當(dāng)成肥肉撕扯干凈了,沈?qū)④娚頌閷㈩I(lǐng),怎會不明白弱國的難處?”
“弱國的確艱難,但北邙大可以選擇與大梁結(jié)盟,而非與薩恪族交好?!?
皇帝:“沈?qū)④娤氲奶唵瘟?,?dāng)年蠻人在邊境挑起爭端,每次入境都如風(fēng)卷殘云,朕的子民至少要死幾千人,他們兵強(qiáng)馬壯,就算朕求到了大梁,那個昏君會愿意出兵相助么?!”
九州內(nèi)誰不知曉大梁帝王昏庸無能,這種人連自己的國家都治理不好,又哪里肯管旁人閑事。
身為北邙天子,無法眼睜睜看著底下的子民被屠殺,萬般無奈下,只得選擇對蠻人低頭,以換取暫時的安穩(wěn)。
秦禹寒:“皇上說的是,大梁帝王的確昏聵無能,可現(xiàn)在掌控權(quán)勢的是二皇子,時局早就變了?!?
北邙皇帝臉色變幻了一番。
秦禹寒的威名遠(yuǎn)在沈策之上,而且為人說一不二,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不過就算他再有本事,大梁與北邙中間隔著血海深仇,哪里那么容易能夠冰釋前嫌。
“看來沈?qū)④娺@趟前來,是為了給大梁太子當(dāng)說客?!?
“皇上是明君,應(yīng)該明白什么才是對百姓最有利的選擇,只要你答應(yīng)與蠻人斷絕往來,與大梁結(jié)成盟約,幽州與北疆?dāng)?shù)十萬將士會成為北邙最堅實(shí)的后盾?!?
這個條件過于誘人,可惜皇帝并不愿意相信有這么好的事。
“沈?qū)④?,以你的身份,怕是無法調(diào)動這么多兵力,朕憑什么相信你?”
秦禹寒從懷中取出一枚腰牌,“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