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五年工業(yè)計劃
“上工嘍。3∴35686688”
清晨的大冶,迎來了新的一天,衣衫襤褸的礦工們今天格外興奮,很多人早早就來到了礦場拿號牌,不少人拿號時還不敢相信的問一句:“今個起工錢真翻倍給?”
“老規(guī)矩,按量計算,不僅不限最低數(shù)了,而且每擔價錢比之前翻一倍,多干多得。”
“好,太好了!”老礦工們淚眼婆娑,他們中間很多人從年輕時就在這里干,十幾年來為大冶發(fā)展流血流汗,可工錢不僅沒漲而且日本人來了后還強行規(guī)定每天最低開采數(shù),完不成甚至連工錢都沒有,每天累死累活只能勉強養(yǎng)家糊口。但今天不同了,最低數(shù)被廢除,工錢漲一倍,灑多少汗拿多少錢!很多人甚至盤算著年尾該能給孩子們添新衣裳,家里有大小子的甚至準備咬咬牙苦干一兩年,請媒婆張羅了說門好親事了。
隨著開工的銅哨響起,大家呼啦一下涌入了礦區(qū),口號聲、機器轟鳴聲似乎也比往日響亮了很多。
有人高興自然也有人憤恨,碼頭上一批又一批衣著光鮮,寄生在礦場的寄生蟲們背著包袱準備離開,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滿族王爺和貝勒們派來的監(jiān)工,盛宣懷當初承攬漢冶萍后,為了拉攏權(quán)貴穩(wěn)穩(wěn)把漢冶萍變成自己生蛋的金激,把很多股份都低價賣給了他們。這些人利用大冶的鐵煤銅等資源,開辦了很多si廠,不僅倒賣資源獲取暴利,還變本加厲的盤剝礦工,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毒瘤。
之前因為日本的關(guān)系國防軍一直沒動他們,使得大冶更像是國中之國,這些人還以為楊秋怕了日本,所以愈加猖狂還擅自開采未獲批準的礦區(qū)??山裉?,他們就沒這么好運了!教導團拿下大冶后,一師三旅迅速跟進將這些人全部控制了起來,不僅賬面上幾百萬流動款項全被沒收,機器設備也收繳,最后連人都被嚴令離境。
“看什么看?快滾!”
幾個獐頭鼠目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監(jiān)工似乎還戀戀不舍,腳下剛剛停頓就被負責監(jiān)視離境的士兵用槍托狠狠砸了一下,其中一個還有些脾氣,滿嘴臟話罵罵咧咧,但還沒等旁邊的人堵上他嘴巴,幾位士兵就飛奔過來,架著他跑到江邊綁在了樹干上,不僅用臭襪子塞住他嘴巴,最后還將一根馬鞭放在了明顯處。
士兵們沒殺他,可誰都知道這家伙活不長了!早年仗著日本人撐腰不知有多少礦工被他打罵過,現(xiàn)在人家放根馬鞭在邊上不用說也知道什么意思。果然,一位被他打過的礦工眼睛血紅的走了出來,抓起馬鞭劈頭蓋臉就一頓狠chou,有了第一個人站出來,更多被他打過的礦工也加入了聲討行列,不消片刻這個昔日囂張無比的監(jiān)工就被chou得血rou模糊。
除了他們外,近百位日本派駐漢冶萍的工作人員也在士兵的槍口下登上江輪,他們的離去也代表了日本控制漢冶萍的夢想徹底落空。兩天前達成的《漢冶萍地位條約》中規(guī)定漢冶萍屬于民國國家財產(chǎn),中央政fu有權(quán)支配,但楊秋買下全部股權(quán)后,實際上它已經(jīng)成為了這個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繼湖北工業(yè)公司、四川工業(yè)公司后,三省的第三家龐然巨物。雖然英美施壓后日本也獲得了每年三萬噸平價鐵礦砂的采購權(quán),但誰都知道,和之前每年十萬噸精挑細選的鐵礦砂相比,三萬噸根本撐不起一個渴望強大的國家。,
獅子山上,楊秋將望遠鏡jiāo給了雷猛,大冶的回歸,漢平、楚強、漢順、漢興等十幾艘礦砂運輸江輪組成的龐大船隊,還有漢陽煉鐵廠,江西萍鄉(xiāng)的煤礦、放在后世也是一筆足以引發(fā)戰(zhàn)爭的豐厚財富!終于全拿回來了。所以激動地扭頭看著一身長衫,未收回漢冶萍起到了關(guān)鍵作用的唐紹儀,一揖到底感謝道:“楊某代三省百姓,謝謝總理的幫助。”
唐紹儀灑然一笑,看了眼身旁的楊度和伍廷芳,笑道:“楊巡使不用客氣,漢冶萍能收回來也是國人之幸,唐某只是順水推舟罷了。只希望您別再為難盛宣懷有不對,但在開創(chuàng)國家現(xiàn)代工業(yè)上還是有功勞的?!?
能說服盛宣懷jiāo出股權(quán),唐紹儀居功至偉,其中最關(guān)鍵的也是他答應保證盛宣懷及其家人的安全。能拿回漢冶萍后楊秋自然不會再追究那些細枝末節(jié)了,點頭道:“總理放心,楊某既然答應的事情就絕不會反悔。”
“那就好,那就好?!碧平B儀連說兩句后,目光又扭向了熱鬧的礦場。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是錯,幫楊秋拿回漢冶萍意味著自己在北方政治生涯的全部終結(jié),到底是什么讓他做出了這個決定?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楊度卻沒那么多煩惱,實際上他早看出來了,袁世凱對唐紹儀已經(jīng)不滿,認為他這個總理掣肘太多,而且唐紹儀上臺后奉行的是西方那套東西,和北面保守思想格格不入,所以下臺也只是遲早問題,笑道:“聽說巡使要重新規(guī)劃大冶,不知能否讓我等也聽聽?”
楊秋看了眼這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幾次照面兩人話語雖不多,但互相還是有好感的。只有回到這個時代才能明白,這一代人無論做過什么事,敢于在囚籠中左沖右突,敢于在荊棘滿地的舊中國去尋找一條合適的路,何嘗不是一種勇氣。而且他的皇帝夢也并非一無是處,起碼他比別人明白,這個國家需要強權(quán)!只是他對政黨的理解不足,或者說對民黨失望,最終只能回到皇帝集權(quán)這條死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