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了不起。聽直隸那邊說,這回我們毅軍是全體出動,姜大人還特意問大總統(tǒng)要了幾掛火車皮來運軍械,依我看......這回我們可能要在陜西長住一段時間了。”
“難怪又是煙膏又是子彈的,感情這回是讓咱哥幾個替他趙大腦袋搬家了?!?
“管它呢,陜西也不錯,聽說那邊現(xiàn)在種的都是煙土,說不定我們過去還能撈一票,弟兄們也富裕富裕不是?!?
“呵呵......?!?
隊伍里響起了一陣竊笑,跟隨姜桂題和趙倜這些年他們也沒少弄煙土的錢,別看這玩意在內(nèi)地賤賣,但運到東南就是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利潤,所以外界早有傳毅軍是大煙軍,白天為軍夜間為匪,還公然動用軍隊走私鴉片,但礙于袁大總統(tǒng)的面子,加上本身也有幾萬條槍,所以才沒人敢動。
士兵們眼饞的看著長長馬車,紛紛暗想這里面到底值多少錢時,前方隊伍卻忽然躁動起來,一聲聲吆喝更是驚動了趙倜,猛然拔出手槍掀開車簾問道:“怎么回事?”
“大人,前面有一隊鏢車?!?
趙倜向前看去時,一小隊毅軍騎兵已經(jīng)擋在了梅生前面,瞅著鏢師腰里的左輪槍神色不善,見狀他連忙拱手恭敬道:“諸位軍爺,我們是山西大同鏢局的,還請高抬貴手?!?
梅生家本來就經(jīng)營鏢局,所以道上的切口暗語早就爛熟于心,糊弄幾句后悄悄從袖子里掏出十幾塊大洋塞到了士兵手里。士兵掂量兩下后臉色馬上就好了很多,扭頭道:“去,回報大人,是山西大同鏢局的馬隊?!?
聽匯報是大同鏢局的車隊,趙倜松了口氣:“讓他們過去吧,小心戒備就是?!?
得到命令的士兵揮揮手示意可以通過,梅生又點頭哈腰塞了十幾塊銀元,直把士兵樂的嘴角都歪了后,這才帶大家趕馬車迎向了毅軍大部隊。
借剛才毅軍騎兵來回通報的機會,梅生早就瞅準(zhǔn)了打頭的那輛馬車。隨著他的車隊和毅軍擦肩而過,很多騎兵團戰(zhàn)士也緊張起來。不過他們這種緊張卻并未引起毅軍的注意,因為這種事他們見多了,還好這回趙倜下令別惹麻煩全速趕路,所以才沒一窩蜂上來敲詐勒索。
眼看距離馬車越來越近,梅生悄悄向伙伴使了個眼色,已經(jīng)被做了手腳的第一輛大車頓時輪子一歪倒了下來。
“怎么回事?出門前不是讓你們仔細(xì)檢查了嗎!這東西可經(jīng)不起摔,還愣著干嘛?都給我下馬檢查檢查!”毅軍士兵還沒從意外中清醒過來,梅生就開始招呼幾十位偽裝成趟子手的騎兵下馬佯裝要檢查貨物,此時趙倜也聽到了他的叫喊,但就在掀開車簾的剎那,一聲暴喝陡然驚刺而起。
“動手!”
梅生健步如飛第一個從車板底下摸出花機槍,還沒等四周看熱鬧的毅軍明白怎么回事,槍栓一拉就發(fā)出了篤篤.....的嘶吼,戰(zhàn)友們也迅速拔槍開火,足足五十余支沖鋒槍形成了一道可怕的子彈風(fēng)暴,眨眼間近百位毅軍就倒在了地上。,
原本沖鋒槍并沒有這么大的威力,就算改進了槍管和膛線也不可能提高太多精度,但現(xiàn)在梅生他們和最近的毅軍距離不過幾米遠(yuǎn),距離被士兵隔開的趙倜也不到二十米,而且毅軍隊形還處于四排行軍隊列,所以等到一個彈匣打完,毅軍隊列中間直接出了個“大洞”。
在戰(zhàn)友掩護下咔咔幾下飛速換好彈匣后,梅生健步如飛從早已亂成一鍋粥的毅軍中間沖向了趙倜的馬車,剩下戰(zhàn)友知道必須盡可能利用這個機會把毅軍打散,畢竟人家有三千多之槍,所以發(fā)了瘋似的一邊追著四散的毅軍跑,一邊向還在拉槍栓的毅軍猛烈掃射。
兇猛火力在這一刻淋漓盡致的發(fā)揮了出來,從未見過沖鋒槍,連機槍都沒幾挺的毅軍哪見過這么強悍且不要命的打發(fā),五十幾個人加起來簡直比幾百號人沖鋒還厲害,頓時嚇得紛紛抱頭鼠竄,難得有幾個敢反抗的,也立刻被同時抵達(dá)的幾發(fā)子彈打得滿身鮮血。
趙倜不愧是老軍官,聽到槍聲響起就明白中計了,抓起手槍就想往外跑,可又不舍得箱子所以回身去抱,或許在他看來這幾秒鐘也誤不了事,但卻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首次大規(guī)模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的近距離殺人利器!等到抱起箱子掀開車簾時,黑洞洞的槍口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他的腦門。
“轟轟轟.......?!?
一連串炮彈從毅軍隊伍最后炸開,騎兵團僅有的兩門80毫米迫擊炮開始全速壓制,片刻后黑壓壓如一道橫江鐵鎖般的騎兵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下,短短幾分鐘就猛烈撞入了已經(jīng)被突擊隊用沖鋒槍打得毫無隊形只顧亂竄的毅軍中間。三百支花機槍聯(lián)手猛掃,擲彈筒和迫擊炮堵住了前后兩端,手榴彈如雨點甩出,面對這種超乎尋常的狂攻,很多毅軍最后干脆丟下槍跳入了不遠(yuǎn)處的滾滾黃河逃生。
醞釀了許久的中原大戰(zhàn),在趙倜雙手抱頭瑟瑟發(fā)抖,梅生美滋滋清點戰(zhàn)利品的畫卷下,以一場兵不血刃的伏擊戰(zhàn)為開端,猛然掀開了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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