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很無語,沒想到出了正義教,男子居然都這么慫,還不如她最開始見到的那個弱弱的青城門弟子趙攸。
她倒是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小姑娘在鎮(zhèn)里亂逛有多顯眼。
花焰耳墜的一對蝴蝶紅寶石耳環(huán)用細鏈相串,在風(fēng)中泠泠作響,淺藕色的襦裙隨著她輕快的步伐花朵般綻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蓄著光,眨動間顧盼生輝,容貌鮮妍欲滴,像開得極盛的富貴牡丹,美得明艷又張揚。
“姐姐……”
花焰一低頭,發(fā)現(xiàn)角落里一個十來歲的小女童正拉著她的裙角,小心翼翼道:“姐姐,你這樣太招搖了,不好?!?
“招搖?”花焰眨眨眼睛,很迷惑,“有嗎?”
出門在外,她都已經(jīng)盡量挑樸素的裙子了!
小女童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又拉了拉她的裙角,說:“姐姐小心些?!?
之后便溜走了。
花焰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一直逛到累了,花焰跑回房間休息,她順便往隔壁看了一眼,陸承殺還沒回來。
他不會還在樹上吧!
張福生已經(jīng)叫那兩個少女送來了晚膳,還體貼地問她有沒有其他需要,花焰吃了飯,多要了兩個包子,走到樹下,花焰用力搖晃幾下,大聲道:“陸大俠,你還在嗎!肚子餓嗎!”
搖得樹枝亂晃。
半晌,才聽見上面幽幽飄來兩個字:“不餓?!?
還真在上面!
花焰吃驚,繼續(xù)大聲道:“你不累嗎?”
“……不累?!?
“哦。”好吧,花焰把包好的包子放在地上,“那我放地上了,陸大俠你記得下來吃哦。”
***
莫歡是夜里來的。
張家鎮(zhèn)因為出了這事,家家戶戶晚上都至少點著一盞燈,還有人專門守夜巡邏,生怕再出事——但沒什么用,尋常人同魔教弟子確實無法相提并論。
至少他取人性命之前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
直到一聲慘叫聲,劃破夜空。
各家各戶都涌了出來,有的衣冠不整,有的發(fā)絲蓬亂,還有的甚至連鞋都沒來得及穿,聲音里帶著驚懼和一絲災(zāi)難未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慶幸:“是哪家的出的事!”
“大俠呢!陸大俠在哪!”
花焰也被吵醒了。
她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蹦下來,探出頭張望時,一道青衣身影正從一棟屋子里閃出。
花焰剛要奔過去,突然緊急剎車,從懷里掏出一塊紗巾,蒙在臉上。
她是不認識魔教青衣弟子——但不代表青衣弟子都不認識她??!
已經(jīng)有人在大聲嚷嚷。
“快去叫陸大俠,來殺了他!”
“妖人,今日停劍山莊陸大俠在此,便是你的死期!”
那青衣人舉著正滴血的劍,手里拿了幾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向后狂掠——輕功學(xué)得倒是不錯,難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來。
“停劍山莊?”他冷笑,語氣狂妄又沾滿惡意,“就算停劍山莊的人來了又如何?真以為一個人就能護得了你們這群螻蟻。!”
有人從剛才那屋子里跑出來,驚吼道:“……他殺了九叔和他的兩個兒子!又割了……割了……”
隱約有女子的啜泣聲響起。
此時,一道黑影從夜空中猶如墜落的流星般劃下。
還未落下,周圍的鎮(zhèn)民都仿佛看到救星一樣。
“是陸大俠!”
“莫歡你這魔教妖人睜開狗眼看看!這位大俠是不是停劍山莊的!”
青衣人莫歡終于看見了陸承殺,和他的劍穗。
莫歡頓時神色一變。
“你這殺人妖孽害了張二叔一家也就算了,還殺了這么多無辜的人,人人得而誅之!”
“就是,血債血償!”
話音未落,只聽莫歡大笑道:“血債血償?那你們不如說說你們都對雪染做了什么!”
咦!
花焰一驚。
張福生此刻也邁著沉重的步伐跑了出來,他擦著額頭的汗,道:“陸大俠,快殺了他吧!”
“我是死不足惜?!蹦獨g笑得聲音更大了,“你們難道就不該死了嗎?”
張福生臉色鐵青,氣得氣都喘不勻了:“胡說八道!你這個妖人又想妖惑眾!”
“要不要,讓我把你們做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說……”
這人能不能說快點,陸承殺劍都□□了!
花焰有點著急。
不能像話本里那樣,該說的沒說完就死了呀!
然而,她的念頭還沒轉(zhuǎn)完,莫歡的劍狠狠劈在了張福生身上,他仿佛知道若不劈這一劍就將再無機會,因而用盡全力,力道之大,幾乎將張福生半個身子劈爛,鮮血瀑布般飛濺,周圍響起此起彼伏驚恐的尖叫聲。
張福生的夫人從后面出來,當(dāng)場就嚇暈了。
下一刻,一把漆黑鐵劍就洞穿了莫歡的心口。
他緩緩低頭,臉上的笑容還凝在臉上。
誰也沒看見陸承殺是怎么閃過去的,又是怎么出劍的。
血從傷口涌出。
陸承殺拔出了劍。
莫歡“轟”一聲倒下,塵土飛揚,手里的劍和握著的東西也掉到了一旁。
周圍立刻響起了歡呼聲。
花焰:……他果然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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