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還只是太子的時候,這件事就沒辦法提上日程。
他只能等。
只能拖住。
面對永征帝略微不悅的目光,蕭攸瀾-->>不緊不慢,說道:“近日,四哥正與晏家議親,若是兒臣選立良娣,未免喧賓奪主。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兒臣不近女色,忽然聽說兒臣有了個良娣,必定好奇不已,四處打聽。如此一來,四哥的婚事,也便無人關(guān)心了。”
永征帝蹙著眉毛:“你是東宮太子,尊貴遠在你四哥端王之上,你原本就是主子,沒有喧賓奪主這樣的說法?!?
又沉聲告誡他:“你也知道老四一直對你的位置虎視眈眈,你也本該借著良娣的事情,壓過他的風(fēng)頭,也搓去他的銳氣?!?
蕭攸瀾就知道,父皇會這樣說。
他并不著急,道:“父皇教導(dǎo)兒臣的,兒臣不是不知。只是兒臣也知道,宮中賢妃娘娘的身子向來不好,她只有四哥這一個兒子,對四哥迎娶晏家女兒一事滿懷期待。兒臣若是蓋過了四哥的風(fēng)頭,賢妃娘娘必定傷心難過。當(dāng)年,母后也正是因為經(jīng)常傷心難過,早早地去世了?!?
聽他說起柔懿皇后,永征帝的臉色細(xì)微變化。
“兒臣有父皇愛重,享受著的獨一份的尊貴榮寵,登基稱帝,繼承父皇的意志,那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如今父皇還坐在皇位之上,統(tǒng)管天下之事,兒臣便只是兒臣,是父皇的臣子,更是父皇的兒子。兒子希望父親一切都好,也就希望父皇的后宮一切安好。賢妃娘娘是宮中僅剩不多的舊人,有她陪伴父皇左右,父皇每日也可舒心一些。因此,兒臣不希望賢妃娘娘傷心傷身?!?
永征帝嘆了口氣,“你是個孝順孩子?!?
停了下,道:“那便聽你的,此事先按住不提。”
蕭攸瀾恭敬道了謝。
回東宮的路上,蕭攸瀾還是心情不好。
好像每次見過永征帝,他的心情總是不好。
分明他們是父子。
邁進書房,蕭攸瀾一眼看見了書桌前的南雪音,她正懶洋洋靠坐在他的椅子上,懷中抱著小黑豹。
可能是太舒服了,小黑豹閉著眼睛睡大覺,南雪音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小黑豹的腦袋。
她的姿態(tài)很懶散,表情也淡淡的。
可是蕭攸瀾就是知道,她在等他。
心間縈繞的陰郁在這瞬間消散了,心情莫名柔軟一片。
他走上前去。
南雪音看看他,絲毫沒有動身讓位的意思。
蕭攸瀾也沒有讓她起來,而是自發(fā)去一旁搬來了一張新的椅子,擺在南雪音的身邊。
南雪音于是躺得更加坦然、安逸了。
她瞥了一眼蕭攸瀾的臉,揚起眉梢,“怎么了,心情不好?又挨皇帝的罵了?”
蕭攸瀾學(xué)著她撫摸小黑豹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說:“父皇找我,是為了我的婚事?!?
南雪音早就聽魏年說過了,并不驚訝,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哦了一聲,問:“這回讓你娶誰?竇芳春?鐘韞?還是竇韞?鐘芳春?”
蕭攸瀾聽得笑起來,眉眼彎彎,說道:“娶你?!?
南雪音忽然一愣,一時半會兒居然沒能說得出話來。
“父皇說,讓你做我的良娣。”蕭攸瀾又說。
南雪音的心里一陣莫名的煩躁,沒好氣道:“鬼才要做你的良娣?!?
蕭攸瀾笑著:“所以我說,這件事不著急,緩一緩吧。”
緩一緩?
緩到什么時候?
緩到什么地步?
南雪音抓心撓肺地想要知道,可她硬生生憋住了,她怎么能問,要是問了,豈不是顯得她很在意這件事?
她太要臉面了,愣是半個字不吭。
蕭攸瀾心中自有打算,在成功之前,他并沒有展開細(xì)說。
安靜了一會兒,蕭攸瀾突發(fā)奇想,提議:“小雪,不如我教你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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