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所說的故人,自然就是燕陵都。
    當(dāng)然,這話齊默也只是聽聽而已,燕陵都當(dāng)年可是死于他手。
    了因似乎并未注意到齊默的看法,只是依舊自顧自道:“其實我與燕施主的關(guān)系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我與他是相見恨晚的知己,有著幾萬年的交情。”
    齊默問道:“所以,你為了佛門大業(yè),不得已才殺了他,就如你們對我所做之事一樣?”
    “是,也不是。”
    了因眼神變得有些茫然起來,語氣悠悠道:“你一定覺得,我是佛門大金剛,只尊佛主一人,所以對佛門大小事,應(yīng)該都很清楚才是。不過,事實并非如此。”
    “甚至就連佛主師兄,也是處處身不由己。”
    “越是身居高位者,其身上枷鎖便也越多,強如伏羲,也為天下人族所束縛,而那位獨坐高堂的昊天上帝,更是為這天下所累。”
    齊默又問:“所以,你說了這么多,只是想告訴我,燕陵都的事,其實錯不在你?”
    “隨你如何想吧。”
    了因自嘲一笑,走入風(fēng)雪之中。
    齊默緊跟在其半步之后。
    如此,走了足足半日,了因終于頓下腳步,低眉行禮。
    “此處,便是當(dāng)年天外城的所在,當(dāng)年我與燕施主死戰(zhàn),打穿了這一方天地,天外城也因此流落下界,后來還是天帝親自出手,修補了這一方天地?!?
    “如今天外城在你手上,只是,燕兄卻再也回不來了?!?
    齊默只是冷眼瞧著了因。
    是他親手殺了燕陵都,今日來此祭拜,又如此感慨,聽來悲涼,可在齊默眼中,也不過只是貓哭耗子而已。
    教派之爭,只要不波及旁人,便談不上對錯,只是,立場不同,他們便是敵人。
    齊默與了因初見時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了因從袖中取出一壺酒,又以仙力幻化出一茶幾與酒具,與齊默對坐。
    “請?!?
    看著了因遞到面前的酒水,齊默卻遲遲未接。
    見齊默如此,了因也只是一笑,將酒杯放在茶幾上,輕輕推到齊默面前。
    隨后,又見他續(xù)杯,將一杯滿酒灑入風(fēng)雪之中。
    最后一杯,了因方才為自己續(xù)上。
    齊默這才端起酒杯,道:“我可從未聽說過,佛門弟子也能飲酒?!?
    了因道:“教義不同罷了,靈山對此事,倒是不怎么管束?!?
    “我還以為是因你身居高位,沒什么人能管束你呢?!?
    面對這帶著幾分玩笑和譏諷意味的話語,了因也只是淡然一笑,道:“你這么理解的話,倒也沒什么不對?!?
    “當(dāng)初貧僧與燕施主,就經(jīng)常如此,雪中對酌?!?
    “我記得你走的是三教合一的路子,儒道兩家所學(xué),你都掌握了不少,應(yīng)當(dāng)還缺一門佛家功法,我所修的這部金剛經(jīng),對你應(yīng)該有用。”
    說罷。
    了因又從袖中取出一部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