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嘉忍俊不禁,猛地抬頭看太子,正正撞上他來不及收回的羞澀視線。
還有微微泛紅的耳根。
讓她扒,她怎么一動不動?!難不成還想讓孤親自動手不成?她還有點身為太子妃該有的自覺嗎?
白清嘉自己都差點忘了,她還是這位名正順八抬大轎娶回東宮的太子妃呢。
也難怪當(dāng)初白家那幾位惦記著攀龍附鳳的,都不肯嫁過來。
現(xiàn)在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跟著太子混沒前途了。
看什么看?她在看什么看?該不會真要孤去扒那兩個女人的衣裳吧?不!孤才不要!才不要!
“這兩套衣裙,粉色的姑娘嬌小,身量與妾身大差不差?!?
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開口,
“紫色的姑娘長得高,但殿下健碩,穿她的衣裙應(yīng)該勉勉強強……妾身這樣安排,合適么?”
“嗯?!?
太子不耐煩地應(yīng)了一聲后,就迅速跳到了遠(yuǎn)處。
白清嘉被留在原地,只能無奈地吭哧吭哧扒衣裳。
邊扒,還邊在心里道歉:
扒你們衣裳的是旁邊那個人,和我無關(guān),我也是被逼的。你們要是怨,就怨他,千萬別來找我?。?
很快,兩套完整的衣裙,被擺在了太子面前。
白清嘉倒是沒多猶豫,拿著粉色那套,就找個小樹叢自己換去了,壓根兒沒搭理太子。
直到她換好衣裙出來,才發(fā)現(xiàn)太子仍然黑著臉站在原地,瞪著她的目光,像是在瞪仇人。
“怎么了?”她蹙眉。
總不能是手突然斷了,連衣服都不會穿了吧?
但太子黑著張臉,什么話都不說。
唯一能看出的,就是他心情不好。
白清嘉瞥他,只覺得這家伙莫名其妙。
下一秒——
色女人是傻了嗎?看不出孤不會穿女子衣裳?如此蠢笨的腦子,是如何在皇祖母那兒得到寵愛的?
聽聽那張小嘴,真是鹽吃多了閑得慌。
秉持著不和小孩多計較的原則,她主動過去詢問:
“殿下會不會穿裙子?要不要妾身幫你啊?”
“嗯?!?
太子傲嬌地點了點頭,頗為滿意。
還算有點眼力見,也不枉費孤今夜廢了這么大力氣帶她出來。
白清嘉假裝聽不見,把他拉到隱蔽的樹影里,接著模糊的月光解太子腰帶。
“你要干什么?!”
太子警惕盯著她的動作,還用手死死拽著腰帶,好像那不僅僅是一條腰帶,而是他的貞操。
白清嘉再次懷疑,憑他的腦子,是如何到如今這等位置的。
“紫裙姑娘身量嬌小,殿下若不脫了自己個兒的衣裳,只怕套不上如此瘦小的裙子?!?
白清嘉簡直是用盡畢生耐心在和他交流。
說完怕他不信,以為自己又有什么不軌之心,還舉起紫色裙子在他身上比劃比劃。
太子點頭,不再出聲。
嗯,如此說來,孤高大英武,穿不上小小女子的衣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唉,誰讓孤男子氣概如此強大呢?
白清嘉:“……”
她手腳迅速地扒光了太子,還順便偷偷看了地上躺著的兩個美女一眼。
在太子察覺前,迅速屏氣凝神,專心拿著裙子往他身上圍。
女子的衣裙,相較男子來說,要繁瑣得多。
這兩位姑娘的襦裙,明顯還經(jīng)過青樓特意改良過的,正常看來沒有什么問題。
但只要解開其中一根帶子,整件衣服都會完整脫落。
白清嘉扒衣裳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點。
這會兒給太子穿的時候,也留意著,想復(fù)原這種穿法。
可那家伙耐心不足,等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嘟嘟囔囔:
“區(qū)區(qū)一個裙子,你穿了多久?”
哼,世家這些貴女們,整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只怕還沒自己穿過衣裳呢!看看她手腳笨拙的樣子,讓金來來穿這衣裙,都要比她利索得多!
“嘶……”
太子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迅速低頭看去。
白清嘉又狠狠勒了下腰帶,假裝看不到太子呼痛的聲音,詫異挑眉:
“殿下這腰,未免也太粗了些。青樓的姑娘都是楊柳腰,殿下扮起來,只怕容易留下破綻。唔……要不殿下進(jìn)去的時候,吸著些肚子?”
說完,還不滿意地使勁兒捏了捏他的腰,好像這樣能把肉給按在一起似的。
太子狠厲的目光,在她后腦勺上扎了幾下后,才默不作聲穿好最后的披帛。
值得慶幸的是,這兩位青樓姑娘的發(fā)髻并不算復(fù)雜。
溜著頭發(fā),做勾欄式樣,披散下大部分青絲后,也就成了。
她幫太子整理頭發(fā)的時候,還心不在焉地想,這情節(jié),倒真和太子愛看的情小說差不多了。
只是情小說里,男女主勇闖反派府邸,是為了增進(jìn)感情加快故事進(jìn)度的。
他們進(jìn)去,是賭上了一條小命。
“一會兒進(jìn)去,你就跟在孤身后,不論誰讓你去何處,都不要去?!?
男人修長筆挺的身材站在原地半點不動,垂眸打量著白清嘉低眉順眼為自己整理衣裳的模樣,莫名有些矜貴太子的氣質(zhì)了。
白清嘉挑眉:“若是剛進(jìn)門,他們就讓我們分開,妾身不同意,我們的偽裝不就是在浪費時間?”
“呵,無妨?!?
太子輕笑,丹鳳眼不耐地瞥了眼內(nèi)院高大的門,聲音冷淡到?jīng)]有喜怒,
“被發(fā)現(xiàn),從此處殺出去就是了。區(qū)區(qū)幾百家丁罷了,孤還不放在眼里。你若離開孤的視線,孤便不能保證你的生死了,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