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嘉果斷放開陶玉成的胳膊,任由太子攙扶著他,晃晃悠悠向內院的客房走去。
帶路的婢女似乎很害怕接觸人,全程不敢抬頭看,整個人仿佛受驚的小兔子。
白清嘉跟著走的時候,查看四處地形時,還留意到她衣領下有青紫痕跡若隱若現(xiàn)。
直到宴席的喧囂聲越來越小,她和太子才稍稍放松警惕。
“客房還有多遠?”
白清嘉想從她這兒打聽消息,又怕自己問得太直白,被這婢女察覺端倪,所以干脆閑聊起手。
婢女肩膀瑟縮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回答:
“回姑娘,郡守府內院很大,客房還需再走兩刻鐘才到?!?
看她的模樣,似乎對菊青竹青這兩個姑娘,也頗為害怕?。?
白清嘉若有所思,片刻后口氣更驕橫了些,繼續(xù)問:
“上次大人說,要將他珍藏的一只硯臺給我。一會兒你去幫我問問,硯臺怎么還沒送來?”
瞬間,婢女肩膀瘋狂抖動,就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斷斷續(xù)續(xù)開口:
“回……回姑娘……奴……奴婢……奴婢以為,大人或……或許……”
看這婢女不過十五歲上下的年紀,在現(xiàn)代,還是個剛剛上高中的孩子呢。
可見著她對郡守懼怕到如此程度的模樣,白清嘉覺得,那個人模狗樣的郡守,指定沒做好事。
那婢女哆嗦得太厲害,究竟說了什么,她也沒仔細聽。
只瞪著她,沉聲說:
“讓你去問,你就編這些瞎話來糊弄我?!上次我在大人書房親眼見著的硯臺,他也親口說要送我了,還能有假?你如此糊弄我,是自己私藏了?還是惦記著大人不記得我了,能看上你是不是?!”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那婢女嚇得直接原地跪在地上磕頭,砰砰砰幾下的功夫,額頭就滲出了血痕。
白清嘉面露不忍,不過片刻后,還是狠了狠心,昂著下巴冷哼:
“你的所作所為,一會兒我就會如實跟大人說得清清楚楚!哼……你不說,我自己去找!今兒我無論如何,都要找著那硯臺!”
說完,提起裙子就要往前走。
婢女嚇得也不磕頭了,飛撲過來抱住她的腳,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哭喊:
“姑娘不可啊!老爺若是知道奴婢給姑娘帶路,卻讓姑娘去了書房,一定會打死奴婢的!何況……何況內院最北邊全是人守著,姑娘沒有老爺帶著,無論如何也是進不去書房的??!奴婢絕無害姑娘之心,奴婢不想被老爺打死,求姑娘憐憫!”
白清嘉沉默了。
她清楚感受到,小姑娘抱著她腿的力道大得出奇,看得出是使了吃奶的勁兒。
而且她全身都在發(fā)抖,呼吸急促,顯然怕到了極點。
旁邊,太子欠打的心聲,適時響起:
瞧瞧小姑娘都哭成什么樣了,色女人還演得如此投入,當真是蛇蝎心腸啊……
蛇蝎你個頭!
白清嘉心中煩亂,只能抬眸,視線越過已經(jīng)醉到不省人事的陶玉成,盯著太子問:
“菊青姐姐,今夜如此熱鬧,想來賞錢不會少。明日,能將硯臺的錢湊給我嗎?”
太子挑眉,眼底浮現(xiàn)一絲欣賞:
她這是在問,孤今日知曉這么多大消息,明日能否下手,將這郡守府給端了?
沉吟片刻后,他頷首:
“可以?!?
白清嘉點頭。
這樣,就不怕自己接下來的行為違背人設了。
她使勁兒掰開小婢女抱著自己大腿的手,長長嘆了口氣后,無奈道:
“聽見沒?菊青姐姐要將賞錢湊給我,那硯臺我不要了。你只管專心帶路就是,帶好了路,我便不會在大人面前提你半個字?!?
那個婢女滿臉淚痕地抬頭,詫異地看了白清嘉一眼后。
她大概也不敢深想這事究竟是真是假,急忙抹干凈臉連滾帶爬站起來,指著西面說:
“還有片刻就到了,兩位姑娘請?!?
然后把頭埋得更低,什么都不敢看,只管在前面安靜地走。
郡守府的內院,確實如她所說,大得很。
又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郡守提及的客房。
小婢女打開客房門后,就飛也似地溜掉了,連一片裙擺都看不見。
太子見狀,輕輕嗤笑,似笑非笑瞥了白清嘉一眼。
裝惡人裝得這么像,瞧瞧把那個小丫頭給嚇唬成什么樣了?色女人果真是蛇蝎心腸嘖嘖嘖,以后不叫她色女人了,該叫壞女人才對。
對啊對啊,女人不壞,男人不愛嘛。
不讓你愛上,她還怎么完成太后的催生指標?
她在心里吐槽完后,和太子默契地對視一眼后,齊齊看向正靠在太子身上,已經(jīng)完全不動彈的陶玉成。
“陶公子?”白清嘉小聲呼喚他,“陶公子,醒醒,到家了?!?
噗……到什么家了,壞女人對他一點都不了解,還敢如此亂說?若他真是裝醉,只怕馬上就能察覺壞女人有貓膩吧?
這家伙還真是說到做到,叫壞女人,就真叫壞女人了……
白清嘉暗暗磨后槽牙,繼續(xù)專心叫他:
“陶公子,要殿試啦!再睡就要錯過殿試,你爹會來抽死你噠!”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