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靠坐在床上,看著她哭泣的模樣,心聲都夾雜了些許沉重,
色女人她……哭得好假,而且假哭的聲音像雞叫。
雞雞雞!
天天就記得雞!
你上輩子是被雞吃的蛆,還是被雞踩的屎啊?
“娘娘至情至性,對殿下情真意切,果真讓人感動?!泵餍碾y得在旁邊附和了一句。
如果他音調(diào)沒那么平淡,語氣沒那么冰冷,就更好了。
白清嘉只能把臉從大袖后露出來,面無表情地說:
“明大夫,來換藥吧?!?
明心原本下意識摩挲著藥箱提手的手指,頓住了。
原本冰冷的眼眸中,多了絲隱晦的波動。
白清嘉沒留意到他這么變化,因為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太子身上。
太子的弱點,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怕苦。
怕疼。
一會兒她要讓那家伙親眼看著明心身上的傷痕,聯(lián)想到自己身上受的傷,感受到隔空的痛苦帶來的折磨后……
再被她親、手、換、藥!
她絕對會讓太子,感受到什么叫痛徹心扉、終身難忘的。
想到這里,她笑容更深了些,拍了拍手邊的凳子:
“明大夫?”
明心驚覺回神,垂眸淺笑時,唇角彎起的弧度淡到仿佛從不曾存在:
“嗯?!?
他發(fā)出低沉的鼻音。
白清嘉興沖沖地選了個離太子近的位置,讓他在貴賓座位,全程近距離欣賞傷口涂藥后換新紗布的痛。
旁邊,床上的太子看到他倆坐下的位置后,臉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已經(jīng)在哀嚎:
啊啊?。∧銈儾灰^來??!你們離孤遠一點啊啊啊!
一會兒血不會飛濺到孤臉上吧?孤……孤還是個孩子啊啊?。」乱姴坏醚?!
哇,明心衣服脫掉,身材這么好啊……他身上的傷口也太多了吧!天??!這一看就很疼!孤昨晚下手這么重嗎?!
嘶……色女人下手好重,她幫孤?lián)Q藥,孤一定會痛死的!不行,一會兒得想點別的法子,讓明心給孤?lián)Q藥……
白清嘉聽到這里,適時開口:
“明大夫的右手,傷口似乎格外深呢。保險起見,這幾日還是不要做重活,也不要長久勞累的好,免得影響傷口恢復?!?
說完,手指還輕輕拂過那道傷口,像是在給他扇風止痛。
明心身子一僵,片刻后,才點頭:
“多謝夫人關心?!?
可惡!明心右手受傷了!都怪蕭浩那個蠢貨!傷明心哪里不好,竟傷了他的右手!
明心的傷,倒算得上為孤所受,孤又如何好命令他幫孤?lián)Q藥?
“嘶……”明心倒抽了一口涼氣。
太子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
還好,那家伙習慣了裝淡定,所以那點小動靜,也只有白清嘉一人留意到而已。
“怎么了?可是妾身下手重了?”
白清嘉正在明心背后處理傷口,隨意地偏頭到前方看他臉色,關切地詢問著。
肯定??!你手勁兒那么大,還是女人嗎?沒看明心疼得臉都白了?
嘶……他那么能忍疼的人,尚且痛苦成如此模樣。若讓色女人這個大力怪給孤?lián)Q藥,孤一定會痛死的……孤絕對、不、能讓她給孤?lián)Q藥!
“無妨,”明心薄唇勾了一下后,迅速恢復正常,“夫人包扎得很好,方才只是明某想起了殿下的方子,或許可以試試另一味藥?!?
嘖嘖嘖,明心未免也太好心了些,都這樣了,還幫色女人遮掩。
哼,一會兒她要是敢把孤的傷口弄這么痛,孤就……
他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就怎樣。
白清嘉在心里,不屑地嗤笑。
這太子就是屬麻袋的,巨能裝,堪稱裝王。
她一會兒就算是拿根木棍插他傷口里攪和,當著外人的面,這家伙也只會說是在撓癢癢吧?
想到這里,白清嘉感覺她更興奮了。
就連她給明心包扎的動作,都加重、加快了不少。
這些,旁邊太子都看在眼里,在心里瘋狂哀嚎,仿佛發(fā)瘋的土撥鼠。
就在她滿心都在打算著一會兒怎么折騰太子的時候,幫明心纏胸前的紗布,她半環(huán)抱著明心肩膀的剎那,兩人發(fā)絲交錯的瞬間……
白清嘉聞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的味道。
她分明不是對香料敏感的人,明心也不是會用熏香的人。
偏偏這個味道,明心身上攜帶了,而她在意了。
只是她搜尋了所有記憶,都沒想起自己在何時何地聞到過那個味道。
給明心的包扎,也恰好結束了。
“多謝夫人?!?
男人沒察覺到她的異常,公事公辦地道謝后,就跑到旁邊穿衣服去了。
太子高大的身軀縮在床上,一邊吐槽,一邊瑟瑟發(fā)抖中:
能給明心這等模樣的男人換藥,色女人心里該高興瘋了吧?她在心里都已經(jīng)用想象把明心扒光好幾次了吧?
收拾完明心,她是不是要過來給孤?lián)Q藥了?孤怎么跑?那窗子看起來關得緊實,孤跳窗出去,會不會正正撞到窗戶上?
還是從門口出去吧,比較符合孤太子的身份。只是……用什么理由出去?肯定不能是因為色女人手勁大,孤怕她換藥會痛這種損毀孤太子身份的理由啊啊??!
白清嘉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明心去角落換衣服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拎著紗布,站在了從門出去的必經(jīng)之路上。
太子想走門,必得踩著她,才能成功。
“殿下吶~”她墊了墊手里的紗布,笑容妖嬈,“妾身啊~來給殿下?lián)Q藥了呢~”
啊——!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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