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鈞一噎,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他壓下心中怒火,來回踱步,也是越想越覺得不對。
“怎么會這樣?繆盛之前竟然一點風(fēng)聲都沒透出來!”
自從他襲爵以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日子必然會好過許多。
朝中眾臣,誰見了他不得給個面子?
就算他沒有兵權(quán),聲望也不如老侯爺,可現(xiàn)在忠勇侯府的當家人是他!
他既占了這個位置,自然與從前不同!
謝安鈞的確自我感覺過于良好了,以至于現(xiàn)在突然被打了這一悶棍,整個人都蒙了。
范承卓看著他那模樣,心中冷笑連連。
外人都說謝安鈞雖然不能練武,但寫得一手好文章,乃是有大才之人。
但只要和他多接觸幾次,就會發(fā)現(xiàn)——這實在是一個蠢貨!
“你莫不是以為,解決了你那個弟弟,就萬事大吉了吧?這朝中波云詭譎,形勢難測,一不小心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范承卓眼中的不屑幾乎難以掩藏,
“我看你最近的日子是過得太悠閑自在了,幾乎要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謝安鈞臉色難看。
這段時日,他借口守孝,幾乎不問外事,整日在府中尋歡作樂,的確爽快極了。
忠勇侯府上上下下無人敢忤逆他半分。
時間久了,他真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也正因如此,范承卓這話實在扎心。
“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該怎么做?!敝x安鈞咬了咬牙,“當務(wù)之急,是確保鄭抱粟不會把你我牽扯進來!”
范承卓冷笑,“圣旨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出了京了,你能攔下?”
“圣旨怎么能攔!你瘋了不成!”
謝安鈞氣得胸口發(fā)悶,
“現(xiàn)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要讓鄭抱粟踏入京城!”
范承卓神色一動,眼中泛起冷意,“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謝安鈞擰眉沉思,語氣決絕,“只要他死在外面,那些事兒就無法繼續(xù)查下去!就算將來繆盛他們查到是你我聯(lián)手將他推薦去的那邊,沒有證據(jù),也不好拿我們?nèi)绾?!這樣——”
“不行!”
范承卓立刻出聲反對。
謝安鈞一愣,有些不可置信,“范承卓,你該不會是舍不得吧?你搞清楚!他要是活著回來了,咱倆全都死定了!通敵的罪——你我誰都擔不起!”
范承卓態(tài)度依舊堅定,“總之不行!這個法子我不同意!”
謝安鈞好笑地看著他。
“你在說什么???范承卓,你該不會忘了,當初是你和那個鄭抱粟非要拉我下水的吧?那時候我就說過,想撈錢可以,但不能打別的主意。是他!貪得無厭!是他將那些兵器暗中倒賣給瓦真人的——”
“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不是嗎?”范承卓突然冷聲反問。
謝安鈞啞聲。
范承卓冷笑。
“那些錢,可是有一半都落在了你手里。你不認?”
謝安鈞急了。
“我那些錢都拿去——”
“拿去籠絡(luò)人心了,是吧?”
范承卓瞇了瞇眼,
“你想繼承你父親的兵權(quán),卻只能想到這個法子,謝安鈞,你有沒有想過,跟隨你的那些人,有哪一個是真的服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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