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沖上官岱打了聲招呼,接著快步走到沈鳶面前,脫掉外套披到她身上,俯身蹲下,對(duì)她說:“沈姨,節(jié)哀。”
沈鳶慢慢抬頭看向他,眼淚又涌出來。
她啞聲說:“阿峻,我爸死了,沒想到他死得這么突然……”
元峻也覺得太突然。
讓人措手不及。
接到元赫的電話,他很快悟到了,可能是父親那天說的話,讓秦漠耕多心了。
他認(rèn)為只有自己死了,秦野年輕時(shí)盜過墓的事,才能翻篇。
他是為了成全他和秦悅寧。
很難想象,如此重情重義之人,竟然是江湖中的盜墓人。
仗義每多屠狗輩。
元峻閉了閉眼睛,壓下心中潮意。
他緩緩站起來,走到秦漠耕的遺體面前。
秦漠耕臉已經(jīng)被山風(fēng)吹青,露出的皮膚長出一片片尸斑,眼睛仍然睜得大大的,模樣有些猙獰。
元峻并不覺得可怕。
難過的情緒彌漫胸腔。
他聲音低沉道:“老爺子,您安心去吧,我和悅寧會(huì)照顧好沈姨?!?
他俯身,伸手將他圓睜的雙眼輕輕合上,轉(zhuǎn)身對(duì)上官岱說:“上官叔叔,讓人給秦老換壽衣吧?!?
這次沈鳶沒再反對(duì)。
上官岱連忙支使自己的手下人,“還愣著干嘛?快給老爺子換壽衣!”
幾人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將秦漠耕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人已經(jīng)硬了,脫的時(shí)候費(fèi)了好一番功夫。
等脫下來后,元峻問那幾人:“車上有純凈水和毛巾嗎?我?guī)颓乩舷聪矗屗筛蓛魞舻刈?。?
幾人忙去取純凈水和毛巾。
元峻單手將毛巾打濕,幫秦漠耕擦臉和身體。
擦干凈后,他又和那幾人一起幫秦漠耕換上壽衣,把他抬進(jìn)棺中。
長明燈和香點(diǎn)上,又燒了紙。
做完這一切,元峻提前聯(lián)系的當(dāng)?shù)氐朗口s了過來,幫秦漠耕超度。
他不太相信超度一事,但是想盡自己的所能,給秦漠耕最后的體面。
此時(shí)夜色已沉。
山風(fēng)大,氣溫低。
等超度完,元峻對(duì)沈鳶和上官岱說:“沈姨,上官叔叔,你們?nèi)ゾ频晷菹桑伊粝陆o秦爺爺守靈?!?
上官岱覺得元峻對(duì)秦漠耕過于好了。
要么是他在裝,假仁假義。
但是他辦事能力的確沒得挑,井井有條,合情合理,熨貼舒服,細(xì)節(jié)到位,使眾人心服口服,可是元赫也不差。
上官岱握握元峻的手,“阿峻,辛苦你了?!?
元峻沒心情跟他客套,微微頷一下首。
沈鳶淚眼紅腫望著棺材,哽咽道:“我不走,我要陪我爸最后一晚?!?
她不走,上官岱也沒法走,怕她再胡攪蠻纏。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老鷹!”
久違的稱呼。
沈鳶一怔,隨即猛地扭頭,朝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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