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宴當(dāng)日一早,顧元柏帶著顧家三兄弟等在寧含霜院子門口。
顧君堂身上穿著的,是早半個(gè)月前就特意為端午宴訂制的衣裙。
她幾次想將顧君惜壓下,可都被顧君惜反壓之后,這次倒是學(xué)聰明了,沒想再走艷壓那一套,而是反其道而行。
一襲白色的輕紗琉璃裙,清爽的妝容,簡(jiǎn)單的發(fā)髻,配合著她柔弱的氣質(zhì),倒是真的多了幾分清新脫俗之感。
所有人都面色平靜,只有她顯得格外惴惴不安,率先制造焦慮的開了口。
“父親,母親不會(huì)不去吧,您知道的,母親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場(chǎng)合。再加上還在生您的氣,若是她不去,您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其實(shí)顧元柏也拿不準(zhǔn)寧含霜的態(tài)度。
自從接到宮中傳來的口諭,他也來找過寧含霜,幾乎是一日三次。
可他連寧含霜的面都沒有見到。
想到這個(gè),他心中就憋屈的慌。
再怎么樣,他才是一府之主。
可偏偏在他的府中,也有去不了的地方。
顧黎川、顧寒星、顧空皓因?yàn)榻袢找M(jìn)宮赴宴,都精心打扮過,不管每個(gè)人的脾氣如何,總之現(xiàn)在看起都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有貴家公子之態(tài)。
顧空皓聽風(fēng)就是雨,最先沉不住氣,開口跟著抱怨。
“母親不愿意去,我們就進(jìn)去拉著她去,再不行就綁著去。因?yàn)樗?,已?jīng)讓父親在朝中舉步維艱。她總不能只顧自己一時(shí)痛快,讓皇上震怒,誅連全府吧!”
顧寒星、顧黎川都沒有說話,顯然都覺得顧空皓話糙理不糙。
再怎么鬧,關(guān)起門來都是自家事。
對(duì)外若是真明辯是非賢惠的,就要以家族利益為上。
就在顧空皓醞釀著,是不是真的要闖進(jìn)去,將寧含霜拉出來時(shí),從院子里傳來了寧含霜的聲音。
“顧空皓,你想要綁誰?我是不是該給你一把刀,讓你一刀殺了我最好!”
寧含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感覺到裹了一層冰冷,像是踩在冰上的那種感覺。
顧空皓驀地就有些害怕,也有些不安。
以前寧含霜罰他跪祠堂的時(shí)候,聲音也是這么冷,可不像是現(xiàn)在這樣,說不清楚,就感覺是真的不在乎他了一般。
母親雖然對(duì)他嚴(yán)苛,可怎么會(huì)真的不在乎他。
他是她生的?。?
顧空皓連聲喊:“母親,兒子不敢。兒子只是覺得為了右相府,這端午宴您必須參加!”
顧空皓話落抬眼,就感覺眼前被什么晃了一下。
有這種感覺的還有顧元柏、顧黎川、顧寒星以及顧君堂。
原因無他,只因?yàn)榻袢盏膶幒c顧君惜實(shí)在都太耀眼了。
母女二人全都精心妝扮,盛裝出席,正紅的裙子,明艷張揚(yáng),宣示了正宗正室嫡女該有的身份與氣度。
相比之下,顧君堂那一襲清湯寡水,如同喪葬之服的白衣,就顯得格外小家子氣。
像是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身份的差距。
她就是拿不出手的鄉(xiāng)野村婦,外室之女。
顧君堂局促的,突然有些心虛,扯了下身上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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