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眼下,困難不止一兩個。
哪怕汪卓已經(jīng)把自己能吐的都吐出來了,但身為核心人物的頌萊一直沒抓住,他們想把謝晉寰拖下水的想法就無法實現(xiàn)。
客人們離開后,吳媽剛好也會來了,幫著少爺和少夫人收拾廚房和屋子。
“驚覺,你能不能回去找個機(jī)會跟霍如熙談?wù)?,別讓他見了我七哥就跟得了紅眼病一樣?!?
唐俏兒將盤子放入水槽里準(zhǔn)備刷洗,櫻紅小嘴嘟嘟囔囔著,“他怎么看到個單身的,長得帥的,就覺得是假想敵呢?我五個哥哥全都單身,他怎么非盯著我七哥不放呢?
他和初露還沒結(jié)婚呢,就開始上演占有欲偏執(zhí)狂那套了。要真結(jié)婚了,以后初露更是連人身自由都沒了。要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是不是要上演囚禁play?。克麜粫冶┏趼栋??”
“俏兒,如熙不是那樣的人,他很疼初露的。他啊,這輩子是頭一次動真心,把初露看得比自己命都重,難免患得患失,草木皆兵。”
沈驚覺大步流星走過來,大手掐住她的腰將她抱到一邊,擼起白襯衫袖子麻利地刷起了碗,“我來吧,你的小手又白又嫩的,總泡在洗潔精里會傷了你的手?!?
霍如熙深愛著初露。
唐俏兒也深愛著沈驚覺,于是男人漫不經(jīng)心的話,她也要反復(fù)咂摸。
咂摸完,心思敏感的小女人咬了咬下唇,低聲問:“那你呢,你對我……是第一次動真心嗎?”
話說出口的剎那,唐俏兒就有點后悔了。
她明知道答案的,明知道這男人從來都不會撒謊,哪怕有時說句謊話哄她,她心里會好過一些,但他偏偏不愿。
沈驚覺停頓了半晌,喉嚨堵住艱澀的情緒,眉心緊緊攏著,腦中不停地轉(zhuǎn)著。
他洗完手擦干凈,扳住小女人圓潤的肩頭,檀黑深邃的桃花眸對上她濕潤勾人的眼睛。
“抱歉,俏兒。”
“不是我,我知道的……”
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從心底泛濫開,像劇毒傳遍四肢,痛得她淚眼汪汪,卻還在強(qiáng)顏歡笑,“嗨……明知道是這樣的答案我還問什么呢,真是自討沒趣,我問這個干嘛呢。真是的……”
沈驚覺心痛如絞,薄唇緊抿成堅硬的線條,猛地將她摟入懷中,雙臂不斷加重的力道,就像要把她的每一寸筋骨都嵌入自己身體里一樣。
在意,她好在意。
能不在意嗎,他曾經(jīng)把她的愛意親手撕碎,曾經(jīng)讓高貴的她跌入塵埃。
“俏兒,如果你問我,對金恩柔是愛嗎。我不是狡辯,我要告訴你實話,那不是愛?!?
沈驚覺嗓音低啞,浸透苦煞的愧意,“她曾被秦姝指使,接近我,設(shè)計我,對我好也只是為了讓我對她聽計從。我在愛上你之前,從來不知道愛是什么。我只知道,誰對我好,我就該報答他。更何況,她救過我的命,于我而又是恩人,所以我只想著,能夠報答她?!?
“可你送了她……世上獨一無二的珠寶。”唐俏兒濕漉漉的小臉埋在男人懷中,越說越想哭了。
“她管我要的?!?
沈驚覺無比懊悔,可那確實是自己做過的操x事兒,他也抵賴不了,“那時金恩柔告訴我,法國有個著名珠寶設(shè)計師,她要他親手設(shè)計的珠寶。所以我只能去想辦法買。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時自己就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我腦子里根本什么都沒想。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不信,我也不想解釋、狡辯。
俏兒,如果你心里怎么都過不去,那你把這廚房所有的刀都捅我身上出氣都好,只是別憋在心里……”
“那我要想不開……厭煩你了,想讓你滾遠(yuǎn)遠(yuǎn)的呢?”
唐俏兒小聲音又嬌又嗔的,沈驚覺的白襯衫濕了又濕。
“不行?!?
男人心急了,呼吸低沉急促,“我要纏著你,狠狠糾纏。死了,化成鬼,我也不投胎,就要跟著你。
俏兒……我不能離開你了,一點都不能。”
唐俏兒緩緩掀起蓄滿盈盈淚水的杏眸。
沈驚覺忙為她擦淚,見她哭,他心都疼碎了。
“那……這么說,你第一次行動的對象……還是我咯?”小女人一不問二不休。
男人小心翼翼地試探:“想聽實話?”
“當(dāng)然啊?!?
“……不是?!?
“沈驚覺!你混蛋?。 ?
唐俏兒徹底生氣了,暴雨般的拳狂捶在他胸膛上,“我怎么早沒看清你是這樣的人?!死渣男!滾啊!
你凈身出戶,把吳媽給我留下!”
沈驚覺任憑她打自己,打得他說話的聲音都出波浪線了,卻還是認(rèn)真地道:“俏兒,我最愛的人是你,最想娶的人是你,一輩子想守護(hù)的人……也是你。
正因如此,我想把我整顆心剖給你看,我想把關(guān)于我的一切都向你坦白,不想有任何隱瞞。”
男人用力喘了口氣,逐字逐句,“當(dāng)年,我在l國戰(zhàn)場上,深入恐怖組織解救人質(zhì)時,其中有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厚口罩的女孩,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唐俏兒驟然一驚,心臟怦怦狂-->>跳,似乎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
仿佛,連那根死掉的小拇指,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然、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