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一一次心軟,義無反顧,是為了他。
沈驚覺俊容漸白,星眸氤氳的情緒,暗沉,復(fù)雜。
沈驚蟄眼神幽幽的,俯身拾起地上的花束,操控著輪椅來到茶幾旁,將百合花一支支插在花瓶里。
“扔了,可惜。其實還是很好看的?!彼硨χ耍浇悄腿藢の兜毓雌?。
見唐俏兒閉上眼睛,沈驚覺聲音沉啞,“那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zhuǎn)過身,步履機(jī)械化地朝門口走去。
“沈驚覺?!彼兴?。
男人步子一頓,沒回頭。
“從今以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沒任何關(guān)系了?!?
唐俏兒攥緊的纖細(xì)十指,指尖快要將被單扎破,聲色卻清冷,果決,“你不用再勉強(qiáng)自己,過來見我了。我也不會……再想見你了?!?
……
從病房出來的一路,沈驚覺只覺腳步輕飄,像踩在棉花上,毫無實感。
他頭痛得一下比一下強(qiáng)烈,視線一陣模糊,一陣清晰。
——“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女人絕情的話語,在耳邊不斷的回想,扯得他神經(jīng)作痛,腦門布了一層冷汗。
“驚覺?!?
背后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沈驚覺駐足,回眸。
沈驚蟄坐著輪椅來到他面前,微微一笑:
“我想跟你單獨談?wù)劇!?
沈驚覺牢牢攥緊手指,強(qiáng)忍痛意,“好。”
兄弟二人來到天臺上。
午后,陽光明媚,但到底入冬了,冷冽的風(fēng)還是順著領(lǐng)口、袖口往里鉆。
沈驚覺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zhì)強(qiáng)悍驚人,卻不知為什么,他此刻覺得周身涌動寒意。
“嗯……盛京的空氣真好。還是回家的感覺好?!鄙蝮@蟄深深呼吸,卻不知是不是嗆了口冷氣,他悶悶咳了幾聲,臉色亦蒼白些許。
“大哥,你想跟我說什么?”
沈驚覺站在他身側(cè),如墨的眸望著遠(yuǎn)方,“這里風(fēng)太大,你身體不好,還是該注意保養(yǎng)。”
沈驚蟄捂住胸口,“驚覺,你還關(guān)心大哥嗎?”
“當(dāng)然。”
沈驚覺頓了頓,聲色沉沉,“當(dāng)年是你犧牲了自己,助我逃出生天,我才幸免于難。這份恩情,我不會忘記?!?
沈驚蟄蹙眉,失笑,“只有恩情,沒有兄弟情嗎?”
男人薄唇一抿,“小時候,除了爺爺,大哥對我最好?!?
“我不是在道德綁架你,我只是希望,我這次突然回來,不會讓你產(chǎn)生困擾,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還能一如往昔?!?
沈驚蟄輕輕喘了口氣,語氣很誠懇,“雖然,我們不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你也是我的親兄弟,我從來沒有想對你不利的心思?!?
沈驚覺容色冷漠,“大哥,既然是親兄弟,那你有話就直說吧。不用跟我繞彎子?!?
一陣森寒,徹骨的風(fēng),呼嘯而過。
“驚覺,你和唐小姐的故事,落幕了。真令人惋惜?!?
沈驚蟄揚起清白如玉的臉,望著他,逐字逐句,“如果,我想跟她有個開始,你會介意嗎?”.b